那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猛地扯過衣服,口氣相當惡劣,“嘉禾,你有種。知道今天程簡不在所以才來找我的吧,你又想幹什麼,又想像上次那樣,讓程簡打牌贏光了我的錢、教訓我一頓後,然後還告狀給我媽,讓我媽把我教訓一頓?”
想起程簡看似是好心好意地約他打牌,尤其是剛開始還特意留幾手,一直輸,他就沒多在意,想著原來牌技也就這樣,哪知道程簡是存心,以至於在後來的幾局裡,被虐得胸口直抽抽地疼,輸光了身上包括這個月在內的零花錢。最後程簡還用清淡略帶嫌惡的聲音警告他:“要是下次找嘉禾麻煩,我們還是來單挑,我儘量手下留情。”那種明明平和到不能再平的語氣,被他說出來卻是如此的有氣勢和威壓,嚇得他慌不擇路地就跑了,然後一不小心掉進了臭水溝裡。至於告狀那事,是他自己編的,反正都推到程簡身上就行。
嘉禾鬆開他,目光看向他,一片瞭然於胸的模樣,她笑,“你和程簡打牌了?”簡直就是自作虐,把自己往死裡虐,活該。
那人不說話,臉上盡是委屈心疼的表情。他的零花錢,就這麼沒了!
“嘉禾,你真是討厭,就仗著程簡護著你。你一點兒都沒用。”
嘉禾覺得莫名其妙,又不是她讓程簡去找他麻煩的,白了他一眼,她便走了,留下那個同學孤零零地在黃昏底下悔恨:以後再也不要和程簡打牌了。
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等她回家後才知曉程簡今天沒來上學的原因,在家裡圈著在呢。嘉禾奇怪,程簡從來就不是遲到曠課的人,難怪都沒請假就消失了。她哼著小曲跑去找他,結果瞧見一個熊貓。兩個眼睛的旁邊淤青得太厲害了,都紫得發黑。
嘉禾驚呆,張大了嘴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嘉禾:“啊,不是,程簡,你怎麼變成熊貓了……”
程簡輕瞥她一眼,“磕的。”
嘉禾擺出一副坑誰呢的表情,繼續發問,可他就是不回。她只得作罷,大概地問了問傷得重不重,程簡搖頭。
會成這個樣子,著實是個意外。本想著只是輕輕地教訓教訓那個欺負嘉禾的人,哪裡知道後續還會有那人的哥,一幫地痞找到了他,將他圍在巷子裡,反過來將他小小地敲詐教訓了一頓,最後還給他留下了兩隻熊貓眼。
幸好傷得不重,只是晚上睡覺可能要難受些了,後背上的淤青疼得厲害,碰不得 。
見她走了出去,程簡將緊繃著的脊背鬆懈,伸手去掀後背的衣服,預備去看看傷勢,剛掀開衣服的一角,嘉禾就折返了回來,手裡拿著好幾個雞蛋,滑溜溜的還冒著熱氣。
她走到他面前,坐下,嚴肅地解釋:“熊貓眼雖然顯得眼睛大,可是一點也不適合你。”說完,拿起雞蛋,動作輕緩柔和在他眼眸周邊打著圈。
她靠得那樣近,程簡一抬眸就可以看見她光滑的臉以及臉上細微的絨毛、淺褐色的眼珠,小小的耳垂。
嘉禾注意到他在看她,隨口就說:“好看嗎?”
他無聲地回答:好看,不論怎樣都好看。
…
“到了,我自己進去就行。”嘉禾轉身去接他手中的行李,試了試,沒扯動。再嘗試一下,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她疑惑地看向他,他的視線卻早已全神貫注地放在她身上。
視線相交的一瞬間,嘉禾頭微微歪斜,便錯開了來。頭髮也隨之散落下來,她抬手去整理整理頭髮,卻在一晃眼間,被人用力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好聞的淡淡的中藥味充斥在鼻尖,她僵硬著身體。程簡本來就比她高出許多,此時此刻又是將她擁在懷中,腦袋埋在她的脖子那處,肌膚與肌膚的觸感瞬間讓她的整個腦袋轟地一下炸掉了,臉又開始不由自主地發燒,耳垂那一處早就紅得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