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節,休走!”羅士信一槊刺死撲過來的對手,又一槊刺向領兵衝殺的敵將。這個姓程的傢伙太可惡了,帶著百餘名輕騎,硬生生從前軍殺到了中軍。更氣人的是,這百餘騎兵身上的鎧甲和胯下戰馬明顯都是從當日齊郡子弟手中搶走的,關鍵部位的標記還沒有來得及抹去。
“嘿嘿,俺老程就是來找你較量的。”程知節抬手撥開羅士信刺來的長槊,又快速回刺了一記。“秦叔寶不在麼?那個李仲堅也不在啊。咱軍師料事入神,這仗你們輸定了!”一邊打著,他嘴裡還一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把猛將軍羅士信氣得鼻孔生煙,兩眼冒火,恨不能一槊將他刺個對穿。
“嗚――嗚嗚――嗚嗚!”淒厲的號角在二人身邊響起,這次不是求援,而是進攻的號角。伴著角聲,一隊又一隊瓦崗軍殺了過來,他們利用彼此間嫻熟的配合將北海郡兵的方陣撕開一道道裂縫,緊跟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從裂縫之中跳進去,匯合成團,刺蝟般將裂縫擴大成豁口。血就如噴泉般從這些豁口處飛濺而出,染紅腳下的草地。大部分都是郡兵們的,他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在敵人接連不斷的攻擊下,除了後退外,他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謝映登帶著一隊步卒從羅士信身邊殺了過去,頭也不回。羅士信試圖衝過去阻攔,卻被程知節帶人死死纏住。在與程知節擦身而過的瞬間,羅士信向自己身邊的友軍隊伍掃了一眼。踏看見謝映登用一根步槊撕開軍陣,所到之處擋著披靡。有一名來自北海的義勇上前拼命,被謝映登一槊刺中咽喉,當即氣絕身亡。待羅士信將馬頭撥回來時,他又看見謝映登從第三名北海子弟身上拔出滴血的槊鋒,那霜一樣的槊鋒被陽光打上一層金,邊緣處的一縷紅色分外的扎眼。
“老子跟你拼了!”羅士信氣急敗壞,拋下程知節,直撲謝映登。程知節卻不肯甘休,撥轉戰馬橫向殺來,人未到,兩柄斧子先後飛向羅士信馬頸。羅士信不得不一邊隔擋一邊撥馬避讓,好不容易對付完了兩柄斧子,程知節的戰馬已經衝至他身側。兩人高舉長槊,再度佔到一處。
這種戰術很無恥,但這種戰術卻非常有效。羅士信這個刀尖被纏住後,郡兵們訓練不足的劣勢暴露得非常明顯。得不到齊郡老兵的支援,他們不懂得如何發揮自己一方人數眾多的優勢。而那些臨時提拔起來的低階軍官除了一腔血勇外別無所長,個別地方居然出現以一人之力硬撼瓦崗軍八人戰鬥小陣的壯舉。戰場上,隊友之間的配合永遠比個人勇武更重要,幾個照面下來,勇敢的北海壯士就成了對方的刀下亡魂。而他所帶的夥、隊則立刻潰散,不但阻擋不住敵軍的攻擊,反而衝亂了自家隊伍。
“吳玉麟,吳玉麟,整隊,整隊啊!”羅士信一邊與人拼命,一邊大喊。他把希望全部寄託在了北海郡來的同僚身上。吳玉麟是郡丞,在郡兵中威信比他大。只要對方能穩住陣腳,瓦崗軍未必能輕鬆獲勝。
堅持,只要堅持到秦叔寶領著騎兵殺回來,這群該死瓦崗山賊一個都跑不掉。羅士信有把握,羅士信從來不懷疑齊郡弟兄的戰鬥力。
敵將對戰局的把握能力卻遠在羅士信之上,派人纏住羅士信和他麾下為數不多的齊郡老兵後,他們立刻派人去攻打吳玉麟所在的中軍。吳玉麟措手不及,不得不領著親兵迎戰。敵軍主將又趁著這個機會調整戰術,分兵攻打官軍兩翼,卻不讓吳玉麟有機會發出調整應對策略的號令。
吳育麟氣得兩眼血紅,咆哮著撲向眼前對手。帶領著一隊瓦崗軍與他糾纏的是名三十歲左右的壯漢,手使一把環首長刃陌刀,武藝十分嫻熟。見到吳玉麟身上出現破綻,他身子快速斜跨一步,將招式已用老的長槊避了開去,緊跟著,他一擰身,刀鋒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閃電,直劈吳玉麟馬鞍。
在千鈞一髮的瞬間,吳玉麟榨出了坐騎的最後體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