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的,目的明確,在流賊之中起到的作用也相當大。在這些人的幫助下,許多規模頗大的流寇都安頓下來,開始一城一地的經營自己的老巢。
如果朝廷能在選拔官員的時候稍微給平民出身的人點空間的話,也許各地的叛亂不會這麼嚴重。但這種假設根本無實現的可能,大隋朝的朝政把持在世家手裡,他們不會做出自損利益的舉措。
第二名被推進中軍帳的俘虜明顯還是個孩子,嘴巴上的鬍鬚剛剛長出,說話的聲音還帶著幾分稚氣。他大腿跟上受了一處箭傷,胸口處有個碩大的馬蹄印兒,因此走路不是很穩。但在回答張須陀的話時,卻努力挺直了身體。
“壯士今年貴庚?”吸取上一次的教訓,張須陀決定換個方式審問。以他與流寇打交道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年齡小的人心機不多,比較容易從其口中套話。
“你說啥?俺不懂嗨!”少年人瞪大眼睛,嗓子裡帶著極其濃郁的鄉音。
“大人問你今年多大了?”吳玉麟再次重複張須陀的問話。
“十五,屬小雞的。大人問這個幹啥?莫非還想放俺回家麼?”少年人挺起胸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大人。
“放你回家也可以,但你得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在賊軍中做什麼官。還有其他隊伍在哪裡,李密都做了什麼安排!”張須陀和藹地笑了笑,說道。
他的面相本來就不太兇,笑起來更像一個忠厚長者。誰料對方卻不上當,向地下吐了口帶血的吐沫,傲然道:“俺叫黃狗剩,沒大號。是瓦崗軍韋城營的振威校尉。咱們營的弟兄們今天被你們當中那個黑大個打敗了,其他各營就在附近的山上,具體哪裡俺也不知道!至於李大人做了什麼安排,他肯定不會告訴俺。所以你問俺也沒有用!”
“撒謊!你既然已經是一軍校尉,自然應該知道此戰的具體安排是什麼。難道李密隨便說一個地方,你們就問都不問地前來送死?”張須陀板起臉來,做出一幅兇惡的模樣喝叱。
“你既然知道俺會撒謊,幹嘛還問俺?”黃狗剩瞪起黑溜溜的眼睛,毫無畏懼地與張須陀對視。
那雙眼睛裡只有坦然和絕決,李旭在旁邊看了,心中忍不住替對方難過。今年是乙亥年,屬雞的人剛剛十四出頭,和他當年出塞時差不多同樣大小,只是他當年幸運地躲過了徵兵,並且在此後因為種種機緣建功立業。而不出意外的話,眼前少年人的生命馬上就要結束。郡兵長途跋涉,又在群敵還伺之下,不可能留太多俘虜。那些招供迅速的,還能被押在後營作個苦力。至於拒絕投降的人,基本上立刻就殺掉了。少年人顯然選擇的是後者,並且毫無畏懼。
“難道你不想回家麼?想想家,想想你的爺孃!”不願意讓少年人自蹈死路,李旭湊到對方身邊,幾乎用乞求的語氣開導。
“俺沒家了。阿爺前年就被你們抓去遼東了,至今沒回來。阿孃身子骨弱,挨不住餓。去年春天也死了。大人,你放俺回家,俺家就在地底下,還用求著你放麼?”黃狗剩歪過頭掃了他一眼,冷笑著回答。
“俺不是賊,你們才是!”他又吐了一口血沫,恨恨地罵。
第一章 擊鼓 (二 上)
白天時候與李旭交手的是瓦崗軍韋城營,原屬於韋城賊周文舉麾下。他們的訓練程度和戰鬥力力都很差,但被俘將領的骨氣卻著實令人歎服。張須陀接連殺了四個人,才在第五名被押進中軍帳的俘虜口中探聽到了一點他想了解的東西。可惜第五名被押進中軍的人官職僅僅是個仁勇校尉,在瓦崗軍體系中屬於第二十多級的底層軍官,知道的東西比前幾次戰鬥中所抓獲的俘虜招供的多不了多少,根本不足以幫助張須陀判斷出李密的戰略意圖。
“把剩下的幾個俘虜押去輜重營吧,別太苛待了他們!等到了滎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