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罩,照亮人的眼睛。
“臣不敢!”虞世基紅著臉,回應。
“那個李旭,千里奔襲,替朕奪回黎陽,斷了叛軍糧草,是一大功。守住黎陽,擊潰李密、韓世萼,是第二件大功。虎牢關下識破李子雄陰謀,果斷出擊,是第三件大功!”楊廣一邊說,一邊屈著手指數。“殺了元務本,不算過。否則無法安撫降卒軍心。收編叛軍,也不算過,要不然他拿什麼替朕守城。至於私分軍糧麼,分得太多了,對那些降卒不追究罪過也就罷了,何必浪費朕的糧食!”
“算一場小過!小過!”虞世基見楊廣臉上沒有怒意,順著對方的話說道。
“嗯,小過。”楊廣點頭,贊同虞世基的看法。總體上,他心中對李旭的好感還是超過了惡評。特別是對方受了委屈後,不吵不鬧,直接來找自己效力的做法。讓楊廣再一次感到了自己身為帝王的力量。
“朕給了他金牌,就是打算替他撐腰的!宇文述這個蠢貨,朕的人他也敢欺負!”楊廣把圈起的三根手指伸開一個,忿忿不平地想。
“但他私放欽犯的行為,的確不可鼓勵!”文刖公公在一旁低聲提醒。陛下還有兩根手指卷著,用過錯抵消一支,對年青人的安全構不成什麼威脅。如果一下子讓他升得太高,恐怕會讓藉機鬧事的裴蘊等人得到錯誤的暗示。
“宇文將軍沒奏明此事,不知道別人從哪裡得到的訊息!是否屬實!”虞世基趕緊替李旭辯解。他這樣做倒不是為了還李旭清白,自家的族侄做事糊塗,陛下還沒說是否追究。若是能一併遮掩了過去,當然是最合人願。
“以那小子行事風格,此事卻十有**為真!”楊廣猶豫了一下,又伸開了一根手指。李旭當初既然明知道李淵不受朝廷器重,還不肯與之撇清關係。以他這種恩怨分明的秉性,恐怕私放楊夫子的事情十有**為真。但宇文述卻沒將此事列為他貶斥對方的理由,顯然他也沒有確鑿證據,或是以此跟對方做了什麼交易。
“算了,朕說過要護著他!他是個知道報恩的,自然會懂得如何回報朕!”楊廣大度地想,晃了晃最後一根手指,向虞世基叮囑道:“按我大隋軍律,立一次首功,即升職一級。他三項首功抵消掉兩項,只升一級軍職,為武牙郎將吧。至於爵位,也升一級,從三等伯升到二等伯,賜食邑五百畝。你寫道聖旨,把升職的功勞,和他的過錯都寫清楚了。先議功,然後再申飭。”
“尊旨!”虞世基大聲答應,心情十分愉悅。皇上不追究李旭放楊夫子的事情了,估計上谷郡守辦事不利的事情也能敷衍過去。宇文家和裴家瞎鬧騰,自己姓虞的受牽連,可真是十分沒趣。
“你那個親戚認真做事,反而擅自揣摩朕的心思,妄圖獻媚邀功,這種人,讓他回家去吧!”楊廣的思維方式,永遠不是別人所能理會。處理完宇文述和李旭的糾葛,他就想起了被人欺騙的這個茬。雖然是郡守虞荷心懷善意,但他覺得依然不能原諒。如果所有人都像虞荷這樣做,滿朝文武豈不全成了溜鬚拍馬之徒?
“今後,無論誰蓄意欺騙朕,全照此論處!”楊廣看了看虞世基愕然的表情,信誓旦旦地補充。“捕風捉影,無事生非者,也同樣論處。所有旨意你們幾個先看了,有道理的送上來,沒道理的別再拿來煩朕!”
“陛下怎能把挑選奏摺的重任交給此人,那不是閉塞視聽麼?”文刖猛然坐直了身體,試圖阻止這個荒唐的命令。看看楊廣那疲憊的眼神,他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算了吧,虞世基沒那個膽子!”他默默地想,“如果虞世基真的敢胡作非為,咱家也會提醒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