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賠罪。
“哪裡,你年紀比我青,見識也比我高,能將大夥計程車氣重新調動起來,格某高興還來不及,怎會跟自家兄弟爭一時長短!”格謙非常寬厚笑了笑,側開身,以長者身份還了個半揖。
“如此,楊某就心安了!”楊公卿的眉毛輕輕跳了跳,臉上立刻現出了富有感染力的笑容。
“這路上之事,還得多仰仗楊當家!”格謙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掃時刻跟在楊公卿身後的四名騎手,然後扯著嗓子,衝著溪流邊洗臉的眾位寨主們高聲喊道:“從今天起,路上的安排大夥都聽楊當家的。楊當家的話便是我的話,大夥不要怠慢了!”
有了他這句交代,接下來的事情變得好辦得多。楊公卿先是精簡輜重,下令將一些不易攜帶,價值又不算高的罈罈罐罐全部丟掉。然後從自家的馬隊中抽調出幾百匹馱馬,讓隊伍中年紀過大或者過小的嘍囉都以馬代步。接著又派出兩隊騎兵,沿官道兩側向前搜尋,殺死所有遇到的百姓和行商,以免其洩漏大夥行藏。最後才安排撤離順序,以最本部騎兵為前鋒,其他各部抽調出來的勇悍者為後衛,夾著所有人向南急行。
所有的安排被接下來的事實證明了其效果。大夥的撤退速度加快了將近一倍,並且慢慢又拾回了已經被山路折磨光的精神頭。特別是楊公卿麾下那些騎手,走平坦的大路至少令他們能比走鄉間小路少消耗七成體力。才到了下午未時,走在隊伍正前方的馬賊們已經有精神唱歌,“妹子啊,你的眉毛像魚鉤,一支鉤在了心尖上…”“我拉著長弓去射大雁,卻看見你走在溪流邊,青紅色的果實細細的腰,哥哥我看得直心焦…”不知道從哪個時代創作,也不知道是起源於那個民族的小調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傳唱,沒有風、雅、頌那樣齊整,卻令所有人腳步變得輕快。
當順手幹掉了一夥武裝私鹽販子,並將所有戰利品由幾家隊伍平均分配後,流寇們計程車氣愈發高漲。他們幾乎完全忘記了可能隨時撲過來的官軍,也無視於一些堡寨上空升起的狼煙。順著官道,大搖大擺。
下午申時,前方探路的斥候送來急報。數日前對大夥視而不見的南皮縣尉崔新勃帶領三千兵勇,堵在了石碑渡口,背水列陣。
“你看清楚了,他們只有三千人?”沒等眾寨主開口,楊公卿搶先問道。
“的確只有三千多人,只紮了三個營壘,連半個河灘都沒站滿!”斥候猶豫了一下,肯定地回答。
“有騎兵麼?”楊公卿無視格謙等人的存在,繼續追問。
“很少,肯定沒超過一百,其餘都是步卒!”斥候快速給出了一個令人放心的答案。
“沒騎兵他們能幹個球!”楊公卿張口罵了一句粗話,然後轉過身來對眾寨主們命令,“諸位哥哥在此稍微休息片刻,我去去便回!”說罷,帶著自己的親衛,呼嘯而去。
崔新勃顯然過低地小瞧了他的對手。隨著官軍在河間各地的輝煌戰績傳來,他認為自己也能趁機撈取一些功名。即便殺不了楊公卿,至少可以把流寇們堵在石牌河北岸兩三天,以便楊老將軍和李大將軍騰出手來將其包圍。
誰料楊公卿根本不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沒等鄉勇們將背水一戰的架勢拉開,四千多馬賊已經斜著捲了過來。他們沒有陣型,就像一群被捅壞的巢穴的野蜂。口裡罵著亂七八糟的髒話,刀片在日光下耀眼生寒!
“放箭,放箭!”崔新勃沒想到楊公卿不讀兵書,看不出當年三齊王韓信用兵手段的厲害,迫不及待地下令。
“踩死他們!踩死他們,背後有人看著呢!”楊公卿的命令簡潔明瞭。
背後有人看著!這句話比任何動員令都好使。大小馬賊如吃多了麻黃的野狗,根本不在乎頭頂上飛來的“毛毛雨。”他們要讓官軍知道知道半天雲的厲害,也捎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