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男人比女人吹頭髮都還麻煩,要求好好捯飭捯飭,吹出一個好的造型出來。有這麼一個要求,時間自然就長了。”
嘉禾爸疑惑地看了自家閨女兒幾眼,怎麼總覺著哪裡有點兒問題。奇怪歸奇怪,他手上還拿著鍋鏟,忙活得很,也懶得去多想。
萬事俱備,只差去外面放鞭炮了。嘉禾早早地就拿著打火機在門外候著,只等著嘉禾爸示意就行。今年不同往年,在老家過年,嘉禾爸特意準備了好幾條鞭炮,房子裡裡外外都張貼著喜慶的大紅色,處處洋溢著過年的溫馨。
嘉禾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嘉禾爸的身影,她小跑去大門邊,手碰到冷冰冰的鐵門,門恰好開了。
嘉禾爸眼睛有點兒溼潤,“女兒,我和你一道兒去放鞭炮。”
噼裡啪啦地聲音混合著煙霧以及火星,嘉禾爸的聲音聽起來渾厚而滄桑:“嘉禾啊,這麼多年了,爸爸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當年和你媽鬧離婚也沒能顧及到你,給你造成了心裡的傷害,當年也沒能考上個好的學校。也總是沒能好好地抽出些時間來陪你,後來吧想著有時間了,女兒又長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這個老頭子要你來陪的話,又耽誤你的時間。
女兒,對不起,一直沒能盡到做一個好父親的責任。”
嘉禾輕聲回:“爸,你一直都是我的好父親。”她停了會兒才繼續,“我也都知道,這麼多年來您都不會回家過年,就是因為害怕家裡還存留著她的氣息,即使已經很多年都過去,可是彷彿只到年關將近的時候,您還是會懷念她。今年不一樣,老爸你已經做出決定了,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遠方“嘭”地一聲響,煙火四下散開,五顏六色,最後刺啦一聲消失於黑暗中。
“我家的女兒啊,怎麼這麼招人疼呢。”嘉禾爸仰著頭,看天邊星雲。和過去掙扎了那麼多年,耿耿於懷,如今終於可以放下了,和過去說一聲告別,真好。
突兀的鈴聲響起,嘉禾想都沒想,接通。裡面傳來的是宋小朗模模糊糊地囈語,像是喝醉了。說話時連舌頭都在打結,“嘉禾,新、新年快樂。”
停頓幾秒,嘉禾淡淡地回:“你也一樣,新的一年祝你有個新的開始。”
那邊人似乎清醒了些,說話連貫利落多了,“嘉禾,你還喜歡我嗎?”
還喜歡嗎?她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將來的某一天,他們在某一個轉彎的街角或者是下一條道路的出口處遇見,她會有什麼反應。是大步上前揪著他的領子質問為什麼這麼對我,還是假裝淡然無謂地擦肩而過?她不知道,可是當她真正遇見的時候,卻發現心境是異樣的平和,再也掀不起波瀾。所以還喜歡嗎?喜歡,但那時高中的嘉禾,對於現在的嘉禾來說,宋小朗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物,哪裡談得上喜歡二字。
嘉禾:“如果我現在說喜歡的話,你會信嗎?你不會,因為你清楚你明白,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被去原諒,去放得開。就算我放下了,我不在乎了,你在乎,你會放在心裡,而且對你來說那就是個難以解開的疙瘩,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宋小朗,喜歡你的是多年前的嘉禾,不是現在的嘉禾。”
嘟嘟嘟,電話被結束通話,嘉禾垂下手,將手機關機,今夜再也不會有人來打擾她了。
遠在另一座城市裡的房屋裡,空曠無人,除了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的宋小朗,周身擺滿了酒瓶子,整個客廳裡都被充斥著酒氣。被扔在地上的手機在不斷震動,無一不是發來新年的祝福訊息。
在沒有開燈的客廳裡,他幾乎要與著濃重的夜色融為一體,過了好一會兒,他掙扎著起來,整個人走路都不穩,彎彎扭扭,跑去拿手機,像是要做什麼急事。
反反覆覆地撥打,手裡傳出來都是機械化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