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放輕了聲音誇:“阿間好乖,做到了。”
他的嗓音帶著低沉的暗啞,身體的儀態依舊是沉穩從容的,襯衫被蹭出幾處凌亂褶皺算得上齊整,但輕薄的昂貴西褲變得狼藉不堪,洇開一片深色痕跡。
許嘉澍鬆開林間手腕上的繫帶,抱起他,向浴室走去。
林間遭遇今日幾度情緒的起起落落,疲憊得連指尖都抬不起來,只能靠坐在許嘉澍的懷裡,一同沉進清水中。
許嘉澍的衣服全然被浴缸的清水溼透,緊貼軀體,林間靠在他身上細細喘息,察覺到了異樣,抬起了臉。
“不用管。”輕柔水波盪漾聲中,許嘉澍低聲道,“睡吧,我幫你清理。”
林間還想保持清醒,掙扎幾下,還是抵抗不住洶湧襲來的倦怠與睡意,閉了眼,徹底昏睡過去。
次日清晨,微光透過高層玻璃傾灑投落臥室內,床上兩人身形依偎相擁。
良好的生物鐘作祟,饒是林間的身體再怎麼疲累不堪,還是準時醒了過來。
眼睫掀開,便看到的是許嘉澍沉睡的側臉,眉峰凌厲,鼻樑挺直,臉部輪廓線條銳利冷峻。
林間怔愣一瞬,頃刻間便回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向後退去,又被腰身後的結實手臂攔住。
許嘉澍還未清醒,擰著眉,下意識道:“鬧鈴沒響,還早……阿間再陪我睡一會兒。”
話剛說完,許嘉澍也徹底清醒過來,鬆開手,另轉話題:“身體感覺怎麼樣?”
林間坐起身,眼角還有些紅,他攏著微微散開的浴袍衣襟,退開一段距離,拘謹而尷尬地道:“沒事了,只是有點累。”
許嘉澍嗯了聲:“回去讓醫生替你看一下。”
林間心緒亂糟糟的,蔫蔫地低應一聲。
門口重新放了兩套衣物,許嘉澍和林間分別換上後回了公寓。
私人醫生過來替林間看診,數度欲言又止,最後嘆氣囑咐:“虧空得不算太嚴重……好好休息,藥膳按時喝,慢慢補吧。”
林間羞愧得面紅耳赤,抬不起頭,聲若蚊蠅地應聲。
待醫生離開後,許嘉澍想找他說什麼,林間立刻警覺起來,往房間方向退,道:“我累了,要回房間休息了。”
許嘉澍見他走路沒什麼異樣,只好把到唇邊的話都嚥下,道:“好。”
林間躲了他一上午,收拾心境,寬慰自己總要面對的。
“出來了?”
許嘉澍甚至沒回書房辦公,像個守株待兔的獵人坐在餐廳的桌前,手指敲打電腦。
林間一看到他的手,就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感覺兩腿又有些發軟,愈發不自在。
許嘉澍問:“餓沒有?”
林間誠實地點點頭。
許嘉澍很輕地笑了一下,又像是怕惹惱他,迅速收斂笑意,正色道:“再等等,我和阿姨說過了,她很快就能過來做飯。”
林間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實木座椅堅硬,坐上去的一瞬,林間神色微僵。
許嘉澍起身,去拿將客廳沙發裡的靠墊,幾步遞來道:“先暫時用這個吧。”
林間張了張唇,最終什麼也沒說,紅著耳尖默默地接了過來墊住。
“對了,姓季的被送去警局了,自己供述在人間帝樂和認識的侍應生串通,做過不止一次類似的事。”許嘉澍道,“事前看準學生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灌酒、下藥,什麼軟硬行徑都有,事後再拿錢擺平,查出來涉及對未成年下手,會被判得很重。”
林間放下心來,又忍不住問:“昨天嘉澍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
“有人給我發了你和他走在一起的照片。”許嘉澍語氣淡淡的,“鎖定人,找過去,不算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