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體統,醉後之語做不得真。你先放下刀,什麼事情都好商量!”
韓漠向國舅道:“國舅,今日您設下接風宴,為我大燕使團接風,我大燕使團上下都甚是感激。國舅心繫兩國情誼,熱情款待,這位錢中丞卻是做出焚琴煮鶴大煞風景的事情,這讓我感到很遺憾。事關國體尊榮,今日這位錢大人若是當眾向我們侯爺和宋大人道歉,看在國舅的面子上,我韓漠不敢多作計較。但是若就此罷手,韓漠是絕對不同意的。”他神色一冷,淡淡道:“錢大人若是不想道歉,那麼韓漠現在便要帶著這位御史中丞進宮求見貴國皇帝,請慶帝來為此事做主。若是貴主都無法做出,那麼本將只能一刀殺死他,然後再任憑貴國處置了!”
寬闊豪華的中廳一時間寂然無聲。
片刻之後,才見一名年歲極大的名士站起身來,指著韓漠道:“難不成你們燕國人只會用刀子說話嗎?毫無體統,有辱斯文,真是太放肆了!”
韓漠淡淡一笑,平靜道:“那麼請問這位名士,如今是我的刀子厲害,還是錢大人的嘴厲害?是我的刀子能殺人,還是錢大人所謂的詩詞可以殺人?”
此言一出,眾名士一個個吹鼻子瞪眼,大叫著“有辱斯文”。
國舅蹙了蹙眉,轉頭看向曹殷,笑道:“侯爺,您看……這實在是一場誤會,韓將軍性子倔強,還是侯爺下令,讓韓將軍先放下刀再說!”
曹殷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才淡然笑道:“國舅,錢中丞今日所言所行,確實不符貴國禮儀上邦的身份。他自詡知書達禮之輩,自然該知道說些什麼,不該說些什麼,今日他卻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卻是大放厥詞……甚至在言辭間侮辱到我大燕公主。本侯並不是一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人,只不過……錢中丞今日出來說出這番話,其心其意,本侯倒覺得真有必要深思一番。韓將軍也說了,這錢大人今日所為,倒像是魏國人安排的奸細,故意在這樣的場合搬弄是非……這裡是國舅府,還請國舅做主!”
國舅顯然也想不到韓漠會拔刀而起,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發難,而且韓漠一番辯詞說出來,竟是將錢中丞的挑釁說成了奸細之舉。
他一時猶豫,竟是沒有立刻說話。
錢中丞本還期待著國舅為他撐腰,此時見國舅也不說話,臉色更加蒼白,這是要真是鬧到皇帝那裡,驚動到商鍾離那幫人,後果就有些不妙了。
韓漠單手負於背後,氣定神閒,凝視著錢中丞,淡淡道:“錢中丞,方才你牙尖嘴利,大談禮儀之道,更汙衊我大燕不懂詩詞不懂禮,那麼本將在這裡回你一句,我大燕上下,只是將詩詞之道當做玩物,信手拈來而已。我們燕人玩弄詩詞,卻不是任由詩詞玩弄人而已。你現在也看到了,我的刀在你的喉嚨處,隨時可以殺你,但是你的詩詞之才卻是無法殺死我……刀與詩詞,誰優誰劣,事實在眼前,也不必我多說吧?”
眾人聽韓漠說“詩詞之物信手拈來”,頓時都顯出鄙夷之色,有人更是冷哼一聲。
就在此時,卻聽得一陣大笑聲響起,隨即一個清朗的聲音傳進來:“誰說詩詞之才無法殺人?”這聲音不是在廳中響起,卻是從大廳正門外傳進來。
大笑聲中,只見一人從門外飄然而入,卻是一個一身青山長袖的男子。
這一陣大笑,頓時將眾人的目光又都吸引過去,韓漠亦是微轉頭,向大門處望去。
來者不過二十六七歲,青山長袖,留著八字須,腳下踏靴,手持一把榴花玉扇,長髮後披,用一根繩子繫住,頗有幾分灑脫之氣。
在這男子身邊,竟是跟著一名妖嬈嫵媚的女子,身形婀娜,穿一身淡綠色的裳子,裡面卻只橫系一條粉色抹胸,將那波濤洶湧的酥胸高高撐起,下身穿一條水色的蓮裙,挽著那男子的左臂,扭動著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