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仍然端坐。
張懷素、蕭劍僧交手,不過片瞬,已幾度急劇變化:先張懷素棄花,蕭劍僧棄刀,然後張懷素著刀,蕭劍僧中花……
驟然之間,張懷素已到了他身前、頭上,一刀當頭斬下。
刀映著猙獰的血光。
那些毒蟲惡獸的毒力,已浸透了刀身!
無情看著那把血刀,那個披髮的人,一時像渾忘所以。
連鐵手也頓感錯誤,張懷素硬吃一刀,聲東擊西,連他也不及出手相救!
刀疾斫而下!
無情就算能避,也斷斷避不過去,因為他既行動不得,猝不及防,又無法閃躲,那一刀內含七種變化、五種殺度,無論他怎麼躲,都斷斷避不開去,就算他及時用暗器招呼,這一刀,還是會斫將下來,要他身首異處:
一刀斫下,也不過是美麗的頭顱。
人命,一如棄花的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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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就像花的餘豔。
少年無情 … 第七章 這個豬頭有點帥
無情看著那把當頭斫到的血刀,臉上的表情,很有點詭異的悠閒,也很帶點歡忭的悲涼,肝膽楚越、萬物皆一,死生一發、神復化氣,恩甚怨生、愛多憎至,都像在這一刻瀕死前表達了,但又像抱元守一,渾不知大限至,刀落下,表情簡單到可以說是沒有表情,神情疏落到就像失去了神情。
刀將至。
即至。
至!
無情看著刀。
微微仰身。
他的神態就像在坐搖椅。
仰身。
微微使力。
輪椅受不住壓力,後仰翻倒!搖椅一倒,椅底向著天上!
蓬地炸出一蓬藍光,至少,有幾道細如牛毛的銀針,全打入張懷素的胸懷內。
張懷素那一刀,噔地斫在椅底,椅底的鋼鐵,硬受了這一刀。
星花四濺。
張懷素哀號一聲,捂腹,落了下來,整個人趴在地上,呻吟掙扎,一時再也爬不起來。
無情一按地上,下盤使力,崩的一聲,輪椅復又彈坐扶正。
無情伸手往座底一抄,已掏出鏽刀,這時,鐵手已第一個趕到,問:“可好?”
無情道:“沒事。”
鐵手接過了他的刀,用手一抹,手上帶著一股沛莫能御的氣勁,把刀身上的毒蟲血漿,汙穢惡物,全盡揩掉。
林十三真人電掣而至,這時無情座椅已復起,鐵手已趕到師兄身邊,林十三真人一時也找不到空隙破綻可以下手。
他只好去扶起張懷素。這時那鄔燊喬也趕了過來,一齊攙扶張懷素。
張懷素先著了蕭劍僧一刀(鞘),為急於求功,他還沒回過氣已藉勢襲擊無情,但至少中了三十九道藍色細針,功力盡散,痛入心脾,比死三十九次還難受,整個人已扭曲得幾不近人形。
林十三真人見狀怒叱:“你……你們……竟敢在禁宮殺人──!”
無情冷冷地道:“他還沒死哩。”
林十三真人拿眼睛去瞪住朱月明:“大家都親眼目睹了,是這瘸子下的毒手,朱總你給個說法!”
朱月明在明月下,似又在尋思,然後笑眯眯的說:“剛才我好象看到的是:不管對蕭兄弟還是盛公子,先出手的還是張真人。”
他沉思的時候,臉龐有點像一隻給宰了煮熟的豬頭──不過這豬頭還真有點帥。
張懷素痛苦掙扎,輾轉呻吟,斷斷續續的喊出了他的恐懼:
“……你這暗……器……淬毒……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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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剛才他出手前的囂張暴戾,不可一世,判若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