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下方湍急流過的江水,搖頭道:
“不是,我當時留著你只是為了換戰功罷了,但現在我對戰功已經沒有什麼想法了。”
裴妤一愣,“這麼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價值了對嗎?”
“是的,”蘇御直言不諱道。
裴妤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謝謝你讓我活到現在,其實落在你手裡的時候,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能苟延殘喘這麼多日,已算是造化了,將你帶出北夏的那天,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
蘇御沉默不言,沒有答她。
裴漁不肯罷休,追問道:“放心,你大可坦白告訴我,就算如此,我也會好好做你的嚮導。”
蘇御轉過身來,笑道:“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值得一次活命的機會,所以只要你這段時間表現不錯,那麼順利走出北夏那天,你就自由了。”
“真的?”裴妤美眸大亮,
蘇御笑著點了點頭:“假的。”
裴漁笑容瞬間凝固,不過片刻後,卻又噗嗤笑出聲來。
她知道蘇御是在開玩笑。
遠眺天邊圓月,裴漁表情輕鬆,油然道: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離開太平洲,遠渡重洋,去往別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既然此生無法再重返元嬰境,那我便找一個好人嫁了,安安心心相夫教子,過一過以前想從沒想過的平凡生活。”
事實上,自打她跌境之後,已經是徹底心灰意冷,欣賞過元嬰境的風景之後,眼下的境界讓她有種嚼之無味的感覺。
這是想通了?要從良?蘇御愣道:“你知道怎麼離開太平洲?”
“當然,”裴漁露出一副少女姿態,俏皮道:“想知道嗎?”
蘇御笑道:“你皮又癢癢了?”
裴妤嬌柔道:“那蘇公子給我撓撓?”
蘇御剛一抬手,裴妤趕忙道:“別別別,我跟你開個玩笑嘛。”
“太平洲北面,有一座小國,名叫鵝晴國,在此國東海有一座浮島,島上便是太平洲唯二的渡口之一,靈龜渡,從那裡可以乘船前往別洲。”
鵝晴國?蘇御記起來了,當初從許夫人那裡得到的銀票中,有四十萬兩便是存在鵝晴國的正大錢莊。
這麼看的話,自己還真有必要走一趟,將錢給取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大夏王朝正大錢莊,存銀一百萬兩,照夜國,京都正大票號,存銀十萬兩。
乾脆一併都取走好了。
蘇御好奇問道:“為什麼好多地方都有正大錢莊這個票號呢?”
裴漁笑道:“蘇公子知道的真少,不過也正常,你還小嘛,正大錢莊是別洲開設在太平洲的,每個王朝都設有分號,追溯源頭的話,正大錢莊的老闆便是被稱為‘一洲即一家’的閟府洲榮家,天底下所有姓榮之人,都是出自此洲,蘇公子千萬記住,遇到姓榮的千萬不要去招惹。”
蘇御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什麼樣的商人生意能做到匯通天下的地步。”
“匯通天下?”裴妤微一蹙眉,似在咀嚼著這四個字,“形容的真好,事實也確實如此,榮家掌控著天下最大的金脈,據說家裡窮的只剩下金子了,瞧瞧這話,多囂張?”
“你今晚的表現就很不錯,有問必答,要繼續保持噢,”
說著,蘇御甩給對方一壺大柏樹的仙釀,
“奴家謝公子賜酒,”裴漁嬌滴滴的回了一句,仰起雪白的脖頸就喝,琥珀色的酒水滑下脖頸,滑入衣襟。
蘇御突然指著下方的江水道:“水裡有一個傢伙盯著我們好半晌了,我小憩一會,你去解決。”
說完,蘇御躍上一截樹枝,閉目躺下。
裴漁笑了笑,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