嗽連連。
清音念音兩人一進門就看到鋪中滿天的煙塵,忙以袖掩鼻。念音皺眉道:“章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
章薄半晌才緩過氣來,自己倒忍不住滿面苦笑。清音見狀,微微笑道:“章先生,我來幫你吧。”說著就要動手。
念音卻站著不動,滿面慍色。她瞪著清音,冷道:“柳清音,你倒是很有閒情逸致。你昨日拽著我們出來,難道就是為了給章先生打掃鋪子麼?”
清音停下動作,靜靜地望著她。念音和她對視片刻,卻覺得渾身發麻。眼前的女子雖然面無表情,一雙眼眸卻晦暗至極,令人無法久視。而屋內光線較暗,更襯得她面色蒼白如紙,幾如鬼魅。
她心中微微驚訝,口中卻忿然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什麼打算。提出破壞聯姻的是你,昨日打消計劃的也是你。你可知道,我們昨日能順利進府,全靠了章先生的雪熊裘衣。若是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清音神色未變,只是道:“那好。我問你,如果你昨日留在穆如府中,打算如何破壞聯姻?”
念音恨道:“當然是殺了穆如揚,一勞永逸!”
清音搖搖頭,道:“不可。你也見識到了那一劍。如果是你,你有把握麼?”她頓了頓,又道:“而且穆如凡曾經死在白府,這對於白溯風可是奇恥大辱。他就算再愚蠢,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咱們昨日進府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必急於一時。等有了把握,咱們再進府也不遲——您說對麼,章先生?”
章薄怔了怔,苦笑道:“兩位小姐不必擔心。在下好歹在伏虎城住了十年,若想進城主府邸還是有機會的。”
念音聞言,面色更是陰沉。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便是攪局,誰知卻看到昨日柔情蜜意的一幕,這恐怕是誰都接受不了的吧。她心中不甘,又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我卻咽不下這口氣。清音,他真的會娶穆如揚麼?他……他愛她麼?”
清音沉默片刻,唇畔露出一抹笑容:“愛?你是在說笑話麼?他那種人,怎麼可能輕易愛上別人?他只怕早就沒有心了。”
念音看到她譏誚的笑容,忽然感到一陣寒意。清音隨手拿起撣子,緩緩道:“曾有人說過我很會做戲,其實我根本不及白溯風的一半。他昨晚這麼一出演下來,不僅得到穆如小姐的芳心,就連伏虎城主對他的芥蒂也無影無蹤。你當他為什麼帶著無鈞?因為只有那柄匕首可以輕易斬斷佩劍。他為了隱鳳,人祭的事也做過,還怕無端多出一個妻子麼?”
她的話讓整間鋪子陷入一場突如其來的靜默中。章薄本就沉默寡言,念音卻不知如何開口。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雜亂地腳步聲。三人同時看去,只見門外匆匆走過幾個侍衛打扮的人。雖然那些人影一閃而過,卻足以讓人看清他們手中包裝的極為精美的禮盒。
那些禮盒只怕是穆如小姐的嫁妝吧。聯姻之日一到,隱鳳城主將會帶著他的新娘,回到南方那個繁華靡麗的城池中。
她們,已沒有多少時間了。
果然,三日後,城中便傳出訊息,伏虎城主將兩城聯姻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三。也就是說,她們只有不足半月的時間。
聯姻之日一旦定下,這座莊嚴肅穆的古城便開始洋溢著一種喜慶的氣氛,就如晦暗的青銅色忽然參入柔和的嫩綠。城主嫁女,對於城中百姓來說是和公主出嫁一樣的大事。至於那位遠道而來的年輕城主,就好似夏日午後的一個極美幻影,令人浮想聯翩。
清音望了望頭頂蔚藍的天空,定了定心神,這才走進章薄的皮毛鋪子中。她仍作僕從打扮,將臉塗的黝黑,誰知剛走入鋪中,就被一人攔了下來。她裝作驚慌失措的望了望章掌櫃,便垂首站在牆邊。
今日鋪中並非只有章薄一人。狹小的鋪子中裡三層外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