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楊銳的那種冷峻和戾氣讓他震動極大,使得他並沒有對那件事情辯解,而是按照規定移交工作。然後等待審查結果。其實他並不擔心結果。知道這只是調離他的一個由頭,最終是要把自己掉到關內去。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楊銳不是一紙命令把他踢回關內,而是來家裡吃飯,這算是給兩人一個私下溝通的機會。
楊銳是天快黑的時候才來到杜亞泉的寓所裡,他身邊的陳廣壽還拎著野雞和蘑菇,不過一進門就聞道了屋子裡野雞燉蘑菇的香味,他頓時笑著說道:“看來秋帆兄什麼都準備好了。”
杜亞泉聽他說什麼都準備好了。也是微微的一笑,道:“我這是外面買的。還不如竟成外面打的,不同不同。”說罷有招呼家人,“來,把這個也燉上吧。”
楊銳聽著他話裡的意思沒做聲,只是先把隨順帶的小玩意給了小孩子,而後才上席就坐。待菜都上齊,開宴之後,他才端著酒道:“秋帆兄這幾日受委屈了,我也來賠罪的。”
杜亞泉見狀卻不端酒,而是道:“公司的規矩在,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竟成話不對,應該罰一杯。”
楊銳見他如此似乎心中並無心結,便笑著把杯中的就喝了,然後再斟酒道:“秋帆兄這些年來辛苦了。沒有你,這通化不可能這樣的規模。”
話終於說到杜亞泉心坎上,他有些微微激動,也端著酒道:“為革命、為國族計,死也無悔,哪管什麼辛苦。竟成又說錯了,不過,這次我陪你幹。”
二鍋頭度數極高,杜亞泉平時喝黃酒都著勁,現在半碗白酒下肚,臉倒是紅了。楊銳忙叫他吃菜,不過他今天似乎是酒癮上來了,接連又喝了兩回,後面便有些暈了。或許是暈了,腦袋晃一晃的時候,杜亞泉半暈半醉的問道:“竟成,你說革命成功會是什麼模樣?比……”他比了半天沒有找到人,最後道:“比俄國如何?”
楊銳還以為他要比到日本去,誰知道他說的是俄國,便道:“那你要給個時間啊,革命剛成功,比列強是比不了,但是比墨西哥一定要好些。”看到自己居然說到墨西哥,楊銳自己也哈哈大笑起來。
楊銳確實說的有道理,杜亞泉又修正道:“那二十年,能比得上俄國嗎?”
“如果是比百姓的日子,那是一定是我們好過他們,可要是比各自的家底,我們還是比不過他們,現在他們的鋼產量就兩百多萬噸,即使……”想到十月革命,楊銳便只好跳過:“二十年對中國來說太短了,若是所有人能都凝成一股繩,三十年,不,應該是四十年,我們估計只會比美國差,其他國家都不在話下了。不過要想比百姓生活,這個怕還是比不上。二十年,二十年我們只能做到人人有衣穿,有飯吃,有屋子住,小孩子能有書念,然後這個國家不被外人欺負,但要想欺負外人還是有些難的。”
杜亞泉聽到楊銳開始那些話還是比較失望的,但聽到後面卻高興起來,不過他見楊銳要去欺負外人,便笑道:“這國與國之間難道就一定要打來打去嗎,我們不欺負別人,別人也不欺負我們,這……”杜亞泉是喝暈了,一會也知道這話挺傻,說到這便改口道:“還是我們欺負別人的好,最少之前被別人欺負透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唉,這個世界就是這般模樣。”
聽到杜亞泉感嘆,楊銳卻道:“秋帆兄要委屈幾年了,明年是想讓秋帆兄回關內主持大局,東北這邊就先放一放。”
楊銳一說到回關內。杜亞泉的眼睛變睜大了幾分,不捨道:“那這關外交給誰?”
看到他不捨的模樣,楊銳只好道:“準備把在美國的穆藕初調回來。他之前在那邊協助起酥油專案,後面又在負責美國的絲綢連鎖店,現在絲綢連鎖店已經開起來了,他手上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楊銳說完看著杜亞泉還是看著自己,知道他還不放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