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不管是在舞陽城還是在長沙府,華不石自己雖然不會武功,但是身邊總是會有一眾高手相隨。爹爹華天雄和二叔華地虎自不必說,就算是楊絳衣和五小,也都個個武功不凡。除了人手之外,這位大少爺還掌握著“惡狗門”的全部產業,的口袋裡也總有大把的銀子可以花,依仗著財勢之助,加上自身的智謀,就算是遇到兇險逆境,他最後也都能安然度過。
可是如今,在這座位於南海汪洋中,距離中土大陸千里之遙的大倉城,華不石才體會到甚麼叫做山窮水盡,也真正明白了白手起家的艱難!
原本華不石還認為,就憑藉著自己訓狗的本事,定然能夠把“吠天樓”發展起來,可是現在,他才意識到沒有高手相幫,銀兩短缺,人地兩生,這種種的不利因素,便得這個想法全不可行。
想發展“吠天樓”,只有訓狗的本事是不夠的,沒有足夠的武力,就必然會受到欺凌,在這個亂世之中,本就沒有真正能讓弱者也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在中土大陸上沒有,在這座海外的孤島上亦然!
走在大街上,華不石望向身邊的曹暮雲,二人相視苦笑無語。曹暮雲亦是一向都有權有勢的萬金公子,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心中的感覺自是與這位華大少爺也差不多。
他們二人本來都是智謀超群之士,可是在眼前的形勢之下,這對難兄難弟竟然全都想不出應對之策,真所謂是人窮志短計也窮。難不成三日之後,這些天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吠天樓”真的要拱手送人麼?
沒有可行之策,華不石和曹暮雲自然更沒有在大倉城裡閒逛的興致,一路上他們皆是沉默無言,徑直走回了“吠天樓”。
二人回到“吠天樓”外,已經是傍晚酉時,原本就陰霾不堪的天色,更加暗了下來。
先前二人出門之時,華不石曾吩咐過海紅珠,讓“吠天樓”暫時歇業關門,不再接待來訪客人,可是回到樓前,華不石卻有些意外地瞧見兩扇樓門敞開著。
走進門來,只見海紅珠和一名客人正一同坐在圓桌前,正在聊些甚麼。
見到這位大少爺進門,海紅珠立時站起身來,叫道:“喂,熊掌!快點兒過來,這位蘭兒姑娘的狗生了病,急著要請人醫治,可都等了你好久啦!”
華不石定睛瞧向桌前坐著的那位客人,才發現她原來是一位十**歲的美貌少女。
這少女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兩道彎彎的眉毛有若新月,一頭秀髮一左一右挽成了兩個髮髻,還有些烏黑的碎髮散落在玉肩之上。她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連衣長裙,套著淡綠色的短衣,腰間的雪白色絲絛系成了一個蝴蝶結。
這少女並非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給人以小家碧玉溫婉可人的印象。
時下的女子多有配戴首飾的習俗,尤其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一個個都鑲金配銀,以顯示殷富華貴之氣,即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姑娘,也多少會戴耳環手鐲之類的飾物。可是這位少女不僅不施脂粉,衣著樸素,而且頭上和身上,連一件金銀首飾也沒有,唯一的飾物,只有套在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卻也是尋常的梨木雕成,而非金銀寶石等貴重之物,這令得華不石略感奇特。
她未戴值錢的首飾,當然不是因為家裡貧窮,這一點這大少爺一眼便能看出。且不說這少女氣質不凡,定是有著不錯的家教,就看她懷裡所抱著的那一頭狗,便絕對不是尋常窮人家能養得起的。
那是一頭純白色的大狗,體型長短不下於寶亮。此狗全身都覆蓋著短毛,兩隻招風大耳耷拉在碩大的腦袋旁邊,鼻吻短而粗厚,鼻子下面卻是有一張十分寬大的嘴,嘴裡的兩排雪白的牙齒甚是整齊。
以華不石的見識,自是知道,這頭大白狗有著部分西洋國度中最強悍的鬥犬“鬥牛梗”的血統,又參雜了數種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