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的研究,決定分批進行圍捕。
“必要時,可以就地暗殺!”常玉清惡狠狠地做了個殺人的手勢。
常玉清沒有想到,當他說這句話時,陸久之已經把密報交到了最近的聯絡站,因為沒碰上主人,他只是按規定的暗號,把密報塞進床上的被褥下面,然後又急急匆匆地往回趕。在路上,他不時惦念著陳賡將軍的安危,他知道常玉清是一頭嗜血如命、手段極其殘忍的豺狼。
“久之,你到哪兒去了?”陸久之一回來,常玉清劈頭就問。他明明記得小特務向他報告陳賡行蹤時,陸久之是在邊上的,剛才開會時一閃就沒了。
陸久之早就想好了應對之詞,他故作難為情地搔搔頭皮:“不瞞常部長說,前兒跳舞碰上的那個叫小玉的舞女,約我今天三點鐘會面……佳人有約,這個……焉敢不去?”
“那怎麼又回來了?”常玉清生性狡黠,小玉是附近一家舞廳的頭牌舞女,明豔動人,和陸久之的*倜儻倒也相配,陸的話聽來可信,但是……
“不是有訊息,發現陳賡的線索嗎?”陸久之認真地說,“我不想失信於人,所以匆匆去和小玉會面,但我想部長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抓陳賡又是頭等大事,我可不能落了後,所以和小玉說不上兩句,就趕回來了。反正,來日方長嘛!”
常玉清的臉色趨於緩和:“以後私自出去,要向我報告。”
“是,部長!”
“那走吧,我們一塊兒去抓陳賡,第一批人大概快要到那兒了。”
陸久之便跟著常玉清那批人向愛多亞路的牛惠林醫生家進發。一路上,他表面上若無其事,心裡卻在暗暗發急:不知那封塞在被褥下面的密報是否被及時送出去了?陳賡將軍是否已經安全轉移?
他們很快到達牛惠林的住所,布好埋伏,又進去,氣勢洶洶地大肆搜捕陳賡,卻發現陳賡根本沒有影蹤,牛惠林氣憤地說:“我抗議!我抗議你們這種強盜行徑!我是孫夫人的朋友,你們眼裡還有孫夫人嗎?”
常玉清撲了個空,心裡本來就生氣,但見牛惠林口口聲聲以孫夫人來要挾,自己又沒抓到任何憑證,只好壓住火氣,雙手一抱,說了聲:“得罪!”便帶著大批人馬回去了。
“你的情報是怎麼回事?”常玉清把火發在小特務頭上。小特務垂著雙手低眉順眼地不敢吭氣。一旁的陸久之卻感到抑制不住的興奮,他能從常玉清這頭豺狼的眼皮子底下救出陳賡,不簡單!
心裡雖然偷偷樂著,但陸久之表面上一點都不露聲色。
三:孤軍奮戰
由於陸久之整日和這群嗜血成性的豺狼混在一起,很多不明就裡的熟人都非常鄙薄他,對他避而遠之。遇上他時,要麼輕蔑地冷笑數聲,要麼裝作根本不認識,更有甚者,背後戳著他的脊樑骨,大罵他是“走狗”、“叛徒”!陸久之內心非常痛苦。
作為一個革命者,受敵人的侮辱和打罵,那是不可避免的,陸久之投身革命之初就已作出“必要時犧牲生命”的思想準備。然而,被自己的同志所誤解所冤枉,那是最使人傷心,最不能忍受的。
但是陸久之忍受下來了,為了對革命的忠誠和信念,他默默而坦然地面對強加在他身上的不公正的一切,原先的思想疙瘩也逐漸解開了:他所做的並非是無足輕重的工作,而是特別重要的工作。他是在一次次地推開那把血腥的屠刀,保全同志們寶貴的生命啊!他能為了那些白眼和譏諷,那些鄙視和傷害,甩手離開工統會,再大聲地向人洗涮自己嗎?一個真正的革命者,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
這是一條特殊的戰線,這條戰線上孤軍奮戰的陸久之,並沒有感到孤獨,他知道周恩來等領導同志始終都是關心著他、支援著他、鼓勵著他的。他也自覺地以他們作為自己的榜樣,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