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無趣。」
習齊睜大眼睛望著他,整個背脊隨之冰涼。好像拿下了埋藏已久的面具,習齋所有笑容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嘲諷的、輕蔑的,彷佛已經看清了一切,卻又忍不住對此大加嘲笑的刻薄:
「我就想,齊哥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桓哥那個笨蛋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發現,瑜哥要是認真一點,一定遲早會發覺,可惜他全副精神都放在你身上,根本很少看我一眼。就只有齊哥,我一直在想,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恍然大悟。」
習齋把輪椅推進會客室,對著旁邊的管理員笑了一下,「我和哥哥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剛剛主任好像說有事找你,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就說是我叫你去的。」習齋笑玻Р'地說著,管理員馬上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朝他們鞠了個躬,就逃命似地奔了出去。
「為……什麼……」
靜默了很久,習齊才有時間把自己散碎的靈魂,從幽冥中重新拾起、勉強拼回人的樣子。習齋坐在輪椅上,像是有些疲累般地仰著頭:
「為什麼?齊哥,什麼為什麼?」
他訕笑著。習齊的聲音依然顫抖著:
「為什麼……要做這些事?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他想起那個叫喜悅的女孩,想起習齋給他看照片時,特意問他「她長得漂不漂亮」的笑容,習齊忽然覺得全身好冷、好冷。習齋依舊坐在他眼前,依舊像那天那樣笑著,他卻覺得這個相處十多年的弟弟,驀地變得陌生起來,
「那個女孩子……叫小悅的……」
「喔,齊哥連她也見到了啊?怎麼樣,齊哥都沒感覺嗎?她很像你耶!小小隻的,動不動就哭、就叫,遇到害怕的人,還會像只小動物似的抖個不停,超可愛的,我當初一看到她就想到你,讓人忍不住想狠狠地欺負她,讓她哭得更起勁一點。」
彷佛想起喜悅害怕的表情,習齋愉悅地揚起唇角,斜望著臉色蒼白的習齊,
「我可沒有騙你喔,齊哥。我是真的很喜歡她,就像喜歡你一樣。」
習齊沒有說話,語言彷佛在剎那失去功能。他只能夢囈似地開口:
「為……什……」
「齊哥,你一直問為什麼,我怎麼知道你要問我什麼?算了,既然齊哥都鼓起勇氣跑來這裡,還這麼快發現真相,就算獎勵齊哥,我就全部講清楚了。」
他把輪椅移到習齊的身邊,把唇貼到他耳際,極輕極輕地呢喃:
「我最討厭那個家。除了齊哥本人以外,那個家對我做的所有事、所有決定,我都恨死了,包括來這所學校的事情。」
他把唇移離,改用手撫過他的五官,欣賞習齊身軀的顫抖,還有近乎潰堤般的表情。習齋揚起了手指,在唇邊滿足地舔過:
「齊哥,這不能怪你,你實在太天真了,又太過懦弱,你習慣把自己的頭埋起來,假裝看不見所有會令你害怕的事情。你知道,我在以前的學校,被人怎麼樣欺負的嗎?你以為老師撕我的作業簿、同學藏我的課本這些惡作劇就算了嗎?你有沒有想過,我和你是兄弟,你曾經歷的事,也有可能發生在我身上?」
他又笑了一陣,仰著頸子看著習齊:
「不過我沒你這麼好運氣,能遇上對你還不錯的老師。我被我們小學班導師看上,然後猥褻了我,你知道他拿什麼東西插進我的□□嗎?是接力棒喔,因為那時候在比大隊接力,他以為我看不清楚,不會找他告狀。結果卻被班上其它同學看見了,他們覺得我很噁心,才把我□□脫光關進廁所裡,結果你們只知道後面的事情。」
他很開心似地說著。習齊的心一抽一抽地拉扯著,他抬起了視線:
「那你……為什麼……都不說……」
「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