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忽然感覺一絲愧疚,殺害岑凝的罪犯就在眼前,卻遲遲沒問出個所以然。她摸了抹脖子上的紅圍巾,衝過去握住岑戈的手,咬牙發誓道:“你放心!我就算三天三夜不睡覺,也一定撬開他的嘴!”
這一語說得豪氣十足,儘管疲憊,眼中的堅定和聰慧如同暗夜中最亮的星。
岑戈偏頭望著她,順勢將她拉進懷裡,低頭吻了下去。
趙蘇漾大駭,且不說這人來人往的走廊,頭頂幾個監控就要老命。然而他吻得動情且堅定,溫熱的觸動著她心底的柔軟,讓她緊張之餘,微微顫抖著回應著他。
半晌,趙蘇漾臉頰通紅地回到審訊室,深吸幾口氣,下巴一抬,冷傲地望著頑固不化的付經綸,繼續套他的口供。
付經綸時不時抬手整理一下額前的碎髮,望著眼前幾個探員,眼神很深,嘴角時而擒著一抹微笑。高亮的大燈照向他的雙眼時,他也只是平靜地閉上眼睛,喉結隨著吞嚥,上下動一動。更多時候他望著天花板,食指一下一下敲著審訊椅的把手,彷彿在欣賞音樂會一樣。
從機場被帶回來後,他就是這個鬼樣子!
趙蘇漾喝了一大杯水,看了看錶,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大家都到了最疲勞的時候,普通罪犯到這個點兒基本頂不住了,睏意和焦慮交織,多半會撂。可你看付經綸,他一點睏意都沒有,卻好似進入了亢奮期,明明沒有音樂伴奏,他卻隨著什麼節拍輕輕點著頭。
“變態!”趙蘇漾心裡暗罵道,揉了揉眼睛,轉頭看看門上的小玻璃窗——岑戈八成還等在外頭,付經綸不撂,他鐵定不離開。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和叫喊聲,在萬籟俱靜的凌晨格外清晰。
“岑隊!你冷靜一點!你不能進去!!”
“哎呀天啊!拉住他!”
“岑隊!岑隊!快來人!我們控制不住他!”
“老大!你想想自己的前途啊!千萬別……”
外頭髮生了什麼事?岑戈怎麼了?審訊室裡的幾個人面面相覷,付經綸也帶著幾分好奇和異樣的期待看向發聲處。趙蘇漾站起來,隔著小玻璃窗往外看,只見幾個身著制服的探員圍著岑戈,好像打成了一團,商鴻朗和言青、水華幾個也在,一面拉著岑戈,一面焦急地呼喊著。
那幾個人根本不是岑戈的對手,摔倒了又趕緊站起來接著去困住他,再次被打趴下後還繼續狼狽地掙扎著站起來。
“岑戈!”趙蘇漾開啟門擔心地喊道。
“你——”商鴻朗見了她好像見到了救星,“你快……”話未說完,整個人就被岑戈甩到了一邊,但他還是竭力大吼著:“那個該死的變態付經綸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對岑隊他媽下了殺手!!”
趙蘇漾目瞪口呆,望向岑戈——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眼中飽含痛徹心扉的絕望,他制服了最後一個攔著他的同事,衝進了審訊室,路過她身邊時連撞到了她的肩膀都渾然不覺。
這一撞,她重心不穩,往後倒去,一下子坐在地上。
“為什麼!”再次受到阻攔的岑戈朝欄杆後的付經綸怒吼。
這是趙蘇漾所見過的最憤怒、最無理智的岑戈,妹妹被害之後,母親也死於同一人的陰謀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再保持冷靜了。
“岑……岑戈……”她站起來,不忍地喚著他的名字,卻不知如何再開口。
岑戈劇烈呼吸著,回頭看了看她,雙目赤紅,淚光隱現。趙蘇漾呆住了,不知所措地咬了咬下唇。她本來情商就不高,這時候更是心如亂麻,安慰?兩位至親相繼離世,說什麼節哀都是假的。勸告?看岑戈這個樣子,想必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審訊室裡的探員又一聲驚呼,岑戈竟然拔槍指向付經綸。外頭的探員也衝了進來,有人擋著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