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蕊望著眯眯眼的小寶寶,寶寶的表情很嚴肅,小嘴抿成一條線,認真的小模樣好似在考慮國家大事。葉思蕊感覺這一切都來得很神奇,一條小生命在她體內孕育,成長,鮮活可愛得觸手可及,那些懷孕期間所受的折磨,與這一刻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
二年春
又逢春暖花開時,祁靜鳶剛滿一歲半。
孩子到了這個年紀是剛學會直立行走之時。雖然前進步伐“跌跌撞撞”,但對任何事都好奇,笑起來露出幾顆潔白的小乳牙,而且依依呀呀可以說點重疊字,比如飯飯,臭臭,蛋蛋之類的,時常自言自語,說些人類聽不懂的火星語。不過,屁大點的孩子特有主見,碰上不喜歡的食物或衣裳就擺擺手,若葉思蕊強行逼他吃穿,寶寶就會大哭不止,反言之,碰上喜歡的東西,就一口一個“好”字,念得又清晰又響亮。反正,非常調皮好動的年紀。
葉思蕊實在快被孩子折磨瘋了,晚上他不睡,白天他也鬧騰,葉思蕊都不知道祁靜鳶哪來這麼大精神頭。
她困得不行了,所以將一根繩子拴在寶寶腋下,由此限制寶寶的行走距離,而後自行躺在藤椅上犯迷瞪,如果不是席子恆極力反對,她打算給孩子做一隻大木籠圈養。
祁靜鳶趴在地上,聚精會神地瞅著毛毛蟲爬行,學著毛毛蟲的樣子一起爬,可爬了幾步被繩子拉住,掙扎兩下,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捏起毛毛蟲,咧嘴一樂,只見口水嘩啦啦溜出嘴角。
“娘,娘,娘……”他費力地轉過身,本來想讓娘誇他勇敢,可回眸一看,卻見娘仰面朝天呼呼大睡。他瞪住娘微張開的嘴巴,捂嘴偷笑,連滾帶爬地匍匐前進,然後手抓繩子站起身,蹲在藤椅側面,提起那隻蠕動的毛毛蟲,向葉思蕊嘴邊送去,自己還忍不住又偷偷一樂……
“你敢把那髒玩意放我嘴裡試試。”葉思蕊緩慢地睜開眼,面部表情地看著他。觀察他好久了,一看那鬼鬼祟祟的模樣就知道沒憋好屁。
祁靜鳶顯然被母親如寒風般凜冽的目光嚇到了,他即刻將毛毛蟲藏在身後,好似只要雙手一背,壞事就消失不見了似地:“沒沒了……”
葉思蕊見他認錯態度不老實,順手從地上拿起一根細木棍。祁靜鳶倒抽一口涼氣,他分明記得娘在舅舅的命令下,把打人的小棍棍扔了!可此刻想跑但又跑不快,據他出生一年半所累計的實踐經驗所得,越跑越捱打。他的小眉頭擰成一團,舅舅,舅舅救救,嗚嗚……
“不許哭!雙手放兩側,立正站好!”葉思蕊的口吻就像一位嚴厲的教官。
祁靜鳶不敢怠慢,立刻筆桿條直戳在原地,但嚇得小腳發軟,晃悠兩下坐倒在地,嘴唇狂抖卻不敢掉眼淚。
葉思蕊也不會真下毒手暴打孩子,畢竟是自己的骨肉,只是這孩子被席子恆慣得越來越沒樣,所以氣急了就打他屁股兩下,其實她根本沒使勁,臭小子卻哭得跟要他命似地。
“有一個壞訊息和一個好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壞……”
“舅舅出遠門了。”
“好好呢?”
“這三日,允許你跟娘一起睡。”
祁靜鳶瞬間小臉蒼白,一大顆眼淚,“吧嗒”落地,顯然兩個都是壞訊息。
葉思蕊不悅地挑起眉:“幹嘛哭喪著臉?那個想哭的人是我好麼?”
話說自從祁靜鳶出生後,除了餵奶必須由葉思蕊自己來以外,什麼換尿布、哄孩子睡覺之類的活都是席子恆在打理。但孩子晚上哭鬧很兇,半夜還要吃夜宵,所以葉思蕊和席子恆睡在同一個房間,肯定是分開睡。屋中佈局有點像酒店的標準間,孩子的搖籃則放在席子恆那半邊,方便他半夜起身照料。當然,葉思蕊不止一次提出要自己照顧孩子,可席子恆認為她還是沒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