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於是呢?你走進去了?」
薛黎陷本身沒有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因為一想到他當時害蘇提燈負傷那麼嚴重就很自責,確實賴自己,如果不一時興起走那條偏僻的路,興許也就沒這些事了。雖然最後和沉瑟,蘇,烏欏一起從枯骨海那裡出來後,蘇提燈反安慰道,「瞧見沒,整個西北衛家的地下算是被毒巫打通了,蠱陣也定然四處都有,你不在這處中招,就在別處了。都一樣的結果,興許在別處掉下去,小生傷的更重呢,你就別自責了。」
可薛黎陷就鑽牛角尖了,在別的地方掉下去,你萬一沒受傷呢?毫髮無損呢?於是這責任還是賴回自己這頭了。
「沒,沒啊……」薛黎陷繼續撓頭,「聽不懂她在唱甚麼鳥……甚麼語言。」
沉瑟一怔,側過頭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薛黎陷好幾眼,似乎是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假。
薛黎陷覺得此時此刻隨時隨地能面臨大敵,沉大公子如此呆愣可不是甚麼好兆頭,還未等去拍他幾下問問他幹啥呢,就聽沉瑟的聲音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感情,「那女子可是抱把豎琴,腳踝上繫了一條黑繩?」
「呃,是啊……」薛黎陷冒了幾滴冷汗,毀了毀了,那蠱女難不成和沉瑟有甚麼姦情?!咦……沒事兒沒事兒,反正人是蘇提燈殺的,跟自己沒有關係……
「死了?」
「嗯……不一定吧……反正,當時……」
「哈哈哈哈!沒事兒沒事兒,管她死沒死,你……」沉瑟突然不可自抑的大笑起來,之前來佇月樓內想要用鈴鐺在睡夢中殺死蘇提燈的女人如果比作鬼笙的左手,那麼譚洞裡的那個蠱女可就是沉瑟的右手了。
最關鍵的是……
在南疆他也曾有幸和那蠱女鬥上一鬥,總之當時他是差點中招了,如果蘇提燈不在自己身邊的話。
難不成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蠱女也老了?所以功力衰退了?還是怎的,竟然薛黎陷不受其歌喉琴音的困擾……
「今夜先回吧,」沉瑟將目光從水面上收回,「影魘跑了。」
薛黎陷呆呆的哦了聲,不知道這大半夜是來鬧甚麼么蛾子,便也折身自己往回走了。
沉瑟幾個起跳已躍入鬼市大門處,剛想踏入又頓住,回過頭來朝薛黎陷那個年輕人的方向看了幾眼。
茫茫月光下,那人走起路來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可大概就是月光灑的太好看了,所以映的這個人身上總是帶了那麼幾分出世的灑脫,可這人卻一定是屬狗的,到哪兒都喜歡多管點閒事。
看到這個人,你想稱他浪蕩子、大俠抑或大師都可,卻偏偏不覺得這人能是一個細心又耐心的懸壺濟世的郎中。
「喂,」沉瑟突然開口道,「你小子……知道怎麼對付影魘麼?」
薛黎陷原本一隻手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摸著肚子,尋思著一會回去要不要順帶買只燒雞,柳小喵愛吃這個,她今天肯定還是為這個能活好似又不該讓其活下去的死者傷心的,聞言詫異回頭,掏了掏耳朵,氣沉丹田的吼了聲,「啥?!」
沉瑟意味深長的盯著薛黎陷那一臉裝傻的表情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一踏牆壁便翻入鬼市大門裡了。
薛黎陷目送著沉瑟走遠,自己吸了吸鼻子,繼續走他的大路——我不是情商不夠也沒智商麼,那你還故意來問著羞辱我?
你今天帶我來的目的是甚麼,不就是告訴我怎麼對付影魘麼?!還特意在走之前告訴我一聲影魘跑了!
嘖嘖嘖,沉瑟啊沉瑟,你還當你當初真是靠黑了一張臉嚇死那三個惡人一戰江湖成名的,便也能靠黑了一張臉嚇退影魘麼。
如何對付追蹤者?!
有我這樣一個比狗都靈的鼻子,還中了蘇提燈的陷阱,怎麼著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