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笑了笑道,“好。”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主宅,這樣被扔在荒郊野外可怎生是好!”晚綠嘟嚷道。
邢娘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勾起娘子的傷心事。
歌藍煮好薑湯端了過來,因著太燙,放在了前面的几上。
冉顏放下醫書,忽而問她道,“蕭頌退婚,桑辰突然返回長安,你怎麼看待此事?”
歌藍愣了一下,旋即從几上取來筆墨,寫道:按察使是個工於心計之人,桑先生失蹤極有可能是他所為。
冉顏看罷,點頭道,“我知道,只是想不明白,他既然退親,卻又故意把我和桑辰牽扯不清,為什麼?”
歌藍抿唇一笑,寫道:娘子是當局則迷,按察使這麼做,郎君便不能隨便把您配給別人,否則可就得罪崔氏了。
蕭頌這麼做,一來讓冉氏不會因此薄待冉顏,二來現在雖然不曾定親,但是桑辰親自上門提過,他只是因故離開,也未曾說終止議親,若是私自把冉顏許了別家,回頭桑辰找回來,豈不是得罪了崔氏?其三,冉氏族老絕不會白白放過這門親事。還有沒有其四其五,那只有蕭頌自己心裡才清楚了。
“這倒是個好法子,可是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這一點冉顏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蕭頌不可能這麼平白無故的幫她。
歌藍隱隱猜到蕭頌可能是中意冉顏,只是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不直接提親,原本兩家一起提親,蕭頌的贏面還是很大的。
“娘子,今日劉氏過來看您,您不在,老奴便讓她先回去了。”邢娘折騰完門窗,在冉顏面前的氈子上跽坐下來,“她聽說這邊不太平,憂心娘子的安全,所以過來看看。”
劉氏?是週三郎的母親。冉顏頓了一下才想起來,“她倒是個有心的。”
“可不是。”邢娘笑道,“她夫君過世多年,若再醮也不是難事,可她帶著孩子過得如此艱難,也不曾違背夫君臨終囑託,當真是個至情至性的。”
“對了,週三郎如今在做些什麼?”冉顏還記得那是個眼神倔強的男孩。
“聽說是準備參加鄉貢考試。”提起此事,邢娘不禁嘆了口氣,“這鄉貢名額有限,多半也都是給有限資財的人家佔了,週三郎考鄉貢很難有出頭之日啊!”
參加科舉的途徑只有三個,一是學校出身的曰“生徒”;二是透過州縣地方選拔考試而選送的“鄉貢”;三是皇帝親自選中的考生“制舉”。實際上考生的主要來源只有二個,即生徒和鄉貢。
然而,州縣的“鄉貢”每年一次,人數有一定數額,一般情形下這些名額多半都被託關係走後門佔去大半,除非真的是才華橫溢,否則多半是要被埋沒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鄉貢是什麼時候?”冉顏在想,如果請劉刺史幫忙,求一個鄉貢的名額應該很容易吧。
邢娘想了一下,道,“鄉貢秋闈,應該快了,約莫也就在這幾日吧。”
“嗯。”冉顏的手擱在圓腰胡床的扶手上,敲了幾下,如果週三郎當真是個可造之材,秋闈成績不錯的話,冉顏也不是迂腐不化之人,不介意為他走走後門,想來劉氏也是看明白這點,所以才對她如此盡心。
“魏氏如何?”冉顏沒一直沒忘記,魏氏曾交代自己為她收屍,所以一直讓邢娘留意此事。
魏氏的罪名最重不過是流放,現在送至刑部的公文還未批下來,可她心中約莫是存了死志,才會那樣託付冉顏。
與親生女兒相見卻不能相認,相認卻已天人永隔,翠眉也是為了魏娘才會受到威逼脅迫,最終走上不歸路,魏娘心裡恐怕永遠難以釋懷。
“判了流放,現在還在等刑部稽核,如今蕭侍郎就在蘇州,恐怕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了。”邢娘道。
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