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同項伯言一起全都化作了金色的塵埃,在空中飛散,將陰暗的地下室變得溫暖明亮,宛如仙境。
他解脫了……
紫弦笑了,流著淚笑了。
地上只剩下一塊翠色的古玉,那是支撐項伯言肉身的力量來源。
“白醫生,這塊古玉就當作今天的診費吧。”
林夏本來想攔住,可白起卻毫不客氣地收了下來。
“你以後要怎麼辦?”林夏看著悵然的狐妖,心中有隱隱的不忍。
“他已經放手了,我也該放手了。我想我會找到生活的目標的。”紫弦擺擺手,“畢竟還有這麼大的公司留下來。”
“以後有空就來找我玩!咱們交個朋友吧!”林夏忍不住問,“以後你還會彈琴麼?”
“我想應該不會了……”
是啊,沒有了知音,又彈給誰聽呢……
已經走向電梯的白起去而復返,走到紫弦面前,冷冷地說:
“放手未必是失去,你已經擁有他了。”
“放手未必是失去……”紫弦喃喃著陷入沉思。
“有機會的話,我很想聽你彈琴。”白起微微欠身,轉身走向電梯。
天已經亮了。
計程車行駛在回煙雨衚衕十八號的路上,阿離在前面打盹,白起和林夏坐在後座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了?”林夏忽然問。
“沒有。”白起手心裡攥著那塊古玉,從上車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它。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他吸桃源鄉?”林夏懷疑道,“這不是設套給人鑽麼?”
“他的肉身就要崩壞了,桃源鄉能把那股執念鎮壓住一時,否則這世上又要多一個惡靈了。”
“說到桃源鄉……”林夏磨蹭了一會,問道,“在項伯言的夢境中,你唱的是什麼歌呀?”
之前紫弦進入桃源鄉的時候,林夏和阿離也被白起用煙霧拉了進去,透過門客們的視角目睹了一切。而當時那首招來仙舟的古歌,就是白起唱的。
白起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著實有些嚇人……
“算啦!不說拉倒!”林夏把頭扭向窗外,氣哼哼道,“我還想誇你唱得好聽呢!”
過了許久,白起才在她背後幽幽開口:“那是一首引路的歌,很久以前唱過的。”
“司機,請停車。”白起忽然叫住了車。
“幹嗎去?”
“你們先走,我去喝杯咖啡。”他捏著那塊古玉下了車。
“我也去,我也去。”林夏也追了下來,“你請客!”
白起眼見著計程車再次開走了,露出罕見的愁容。
“摳門!一說請客就皺眉。”
“不,我是在想阿離還在車上睡著呢。”
“他呀……讓他回去給我修屋頂!什麼豆腐渣工程,一踩就壞!”
“我在想……”白起冷冷地說,“他好像沒錢付車費……”
尾聲
國貿三期頂層咖啡廳,這是城裡的最高點,透過窗戶,能俯瞰整個北京城。
淡棕色的楓木桌上擺著兩隻潔白的骨瓷咖啡杯,銀白的壺嘴向下傾瀉著醇香的咖啡,洇洇的水汽蒸騰,在壺嘴上蒙上一層霧色。
身材窈窕的女人端起兩杯咖啡,走到角落靠窗的沙發座上坐下,一杯放在那個已經睡著了的女孩面前,另一杯是給自己的。
睡著的女孩身邊,白起正慢條斯理地往一杯冰咖啡裡繼續加著冰塊。
他從不喝熱咖啡,至少在這裡不喝。
“我讓店裡的夥計看過了,的確是蓬萊之舟上的東西。”女人把那塊古玉遞給白起,指甲油如凝固的血液一般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