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能再活多久。你叫怎麼打理這個醫院,我負不了這個責。
我說的是實話,我現在全付精神要來對付對死亡的渴望,用所有的精神來抵抗對於活著漸漸消失的勇氣。
我現在像個汽球,對於生命,在不斷的往外面瀉氣,越來越幹扁,到了幾乎沒有一口氣地剎那,我又想起什麼,拼了命的給自已打氣,讓生命的汽球重新鼓大一點。我就這樣,輪迴往復著。
這樣地狀態,活著是最大的任務,我哪還有精神和餘力來打理醫院。
他們卻互望著,沒有走。
你們不要勸我了,我真地沒有能力了。
我一次次勸走他們,心如死灰地苦苦掙扎著。
可是他們隔三差五的來一次。
在醫院裡住了十多天,我帶著爸媽搬回到我和黑少地家裡。
車子不哭也幫我找了回來。
我不敢碰那輛車,每次經過,看到那隻SNOOPE大狗,就心如刀絞。
爸媽忙著照顧兩個寶寶,我沒有奶水,爸爸成天張羅著做好吃的給我,希望能生奶。
絕望痛苦,看著孩子餓得哇哇大哭,我心如刀絞。
含著淚,抱著爸爸給我做好的鯽魚湯,甲魚湯,豬腳,張口嘴讓自已強灌下去。
終於有奶了,可是又不夠,孩子仍然是哭。
全家老小忙得團團轉。
再接著,四個月不到的孩子腹瀉,不吃奶,越來越瘦,吃什麼吐什麼,爸媽心急如焚。
我一個人衝到我和黑少的臥室裡,關緊房門,對著我們的婚紗照大哭。
沒了他,讓我一個人面對生活,是件多麼殘忍的事。
連帶著老人都受了這麼多苦。
醫院卻仍然隔三差五的老人,白蛇和西施有空就來看我。
幫我出各種主意。
那半年,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
半年後,爸媽回了家。我送他們走,不是不想要他們留在我們身邊,而是我怕呆得越久,黑少的事越瞞不住。
只得送走他們。
爸媽其實很想回家,杭州再繁華,孩子再可愛,老人永遠是戀家的。
我給他們買了直達長沙的機票,在最後一刻,看著老人第一次坐飛機張惶無措的樣子,咬咬牙,自已抱著孩子送他們回去。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了。能陪久一點就陪久一點。
在老家住了一陣子,直到孩子一歲。
隨著孩子學會了講話,奶聲奶氣的叫我媽媽時,那第一聲媽媽,讓我的淚水湧了出來。也終於明白過來,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
沉陷在往事裡沒有任何好處,為了這兩個寶貝,我要堅強。素貞打電話過來,再次請我回醫院當院長,她說她不能勝任,醫院一直在等著我回去。
我抱著孩子回去了。
開始繼續打理醫院,老人捨不得孩子。我又擔心孩子的教育問題,更是捨不得他們。
最後,兩個老人又跟著我回了杭州。
我繼任愛情醫院的院長,帶著兩個孩子,爸媽在我身邊,我不是孤獨的。
生活卻不得不讓我能幹起來。
我變成了牛婆,可以一個人灌煤氣,可以一手抱一個孩子,不費絲毫力氣。
穿著香奈兒的高階套裝,一手一個孩子,木著臉穿行在杭州的繁華街頭,迎著路上驚異的眼,我沒有任何反應。
生活繼續著,在艱忍平靜的外表下,藏著鮮血淋漓的心,往事全部深藏,不再碰及。
可是五年了,看到孩子的眉眼愈來愈像他,我仍然會經常的淚溼眼眶。
第二百五八章 重逢一
(二百五十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