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本來還以為自己有了生機的鐘文，全身變得冰涼。
他的腳如同紮了釘子一樣站在原地。
紅紅的小血手拉了他一下，“走啊？你怎麼不走了？”
看著紅紅那張蒼白的小鬼臉，以及脖子處那裡的一道明顯勒痕，鍾文顫巍巍說道：“當初、當初掐死你的人可不是我，你可別記錯了......”
紅紅歪著頭，眨眼說道：“沒記錯，你當時對那個人販子說你買的是人手，不是人命。”
“你還想讓人販子把我綁在椅子上看著你吃我的手，但你沒想到的是，那個人販子把我掐死了。”
說完紅紅又補充道：“那個人販子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蒼洱四十六刀男！我看新聞了！”
“還有後來他私生女的新聞我也看了！”
鍾文全身顫慄、哆哆嗦嗦說：“其實，如果你、你那時反抗得不那麼激烈，或許，你、你也不會死......”
“我吃過不少小孩的手，並不是每一個都死了的。”
“嗯，不會死。”
紅紅問：“然後，活生生看著我自己的手被你吃進肚子裡麼？”
鍾文不敢去看紅紅的那雙鬼眼，撇過頭顫聲說：“總比，死了強吧？”
紅紅笑了，“嗯，你說得對。”
“那，現在我們快點去給橙橙做飯吧？他餓了。”
鍾文不知道紅紅口中的“橙橙”是誰，但他總感覺這應該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
聰明伶俐的紅紅一眼就看出了鍾文的疑惑，主動說道：“橙橙就是剛剛斬龍的那個人，他可好了，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鍾文：“？！”
“是、是、是那個一劍把龍劈飛的那位？”
紅紅非常開心地笑著說：“是噠！很厲害是不是？橙橙是不是很厲害？”
“快說快說！橙橙是不是很厲害？”
鍾文雙腿一軟，當場跪在地上。
自己居然惹到了一個，能一劍斬龍的人？
片刻之間，他全身冷汗如雨。
同時又他又被嚇尿了一次。
紅紅看著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臉色微微變冷，“我問你，橙橙是不是很厲害？你，為什麼不說話？”
聽著這冷幽幽的聲音，鍾文只感覺全身一冷，急忙說：“厲害厲害！橙橙真厲害！他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
紅紅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走，去給橙橙做早飯呀！”
鍾文哭著問：“我、我可以不去麼？”
紅紅安靜兩秒，問：“你不覺得，面對你這個吃我手的人，我現在能跟你這麼平心靜氣的說話有點問題麼？”
“如果不是看你能給橙橙做飯的份兒上，你覺得我會對你有好臉色？”
用稚嫩的小孩子聲調，說著冰冷奪命的話。
接下來，血紅的小手抓著鍾文的腳踝，向楊寧那邊走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我！”
這一刻，趴在地上不斷掙扎的鐘文，他的模樣像極了當初那個被人販子帶到他面前、等著被取手時不斷掙扎的小孩。
等到了楊寧面前，鍾文那條被紅紅抓著的腿，腳踝處已經成了黑青色，骨組織、血肉徹底壞死。
這讓他只能看著一條腿勉強站立。
純黑色的步輦上，在晨風中招展的華蓋下。
楊寧看著面前這人，問道：“你叫鍾文？”
鍾文忍著腳上劇痛點頭道：“是。”
“是本名麼？”
楊寧這一問，鍾文人一下就傻了，甚至都忘了腳上的劇烈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