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易弦不敢做得太過,怕惹了宋斐的反感。她扭過臉,囁嚅道,“我這幾日捱餓受冷,又遭人欺負,豈是一所宮苑就能彌補的了?”
宋斐聽她有軟化之意,急忙承諾道,“朕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去讓朕再仔細想想怎麼補償你可好?一時半會的,朕也不想匆忙敷衍。”
“好好好,都依你。”易弦就像個氣鼓鼓的小孩子被滿足了心願,變得順從起來。
又說了一陣沒有意義的“甜言蜜語”,宋斐滿意地離開了。宋斐前腳剛走,消失不見的素錦才姍姍來遲。她邊走邊一陣左顧右盼,嘴裡還說著,“娘娘,皇上是不是來看娘娘了?人呢?”
易弦看素錦焦急如焚的樣子,突然不忍心揭穿她了。“皇上走了。”易弦敏銳地抓住素錦眼裡的失落,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今日就要搬到長安宮裡去了。怎麼樣,你高興嗎?”
“素錦恭喜娘娘!”素錦的表情不知是欣喜還是擔憂,她低下頭去,讓易弦再看不清她的眼神。
楊德禮帶了眾人來伺候易弦搬出冷宮,可又尷尬地發現,易弦予然一身,沒什麼好收拾的。但是楊德禮如此圓滑事故之人,怎會不知所措?他吩咐下人們把長安宮安置地一應俱全,只等易弦搬過去。
到了長安宮,果然,真真是一副錦繡模樣。無論是富貴人家景國公府,還是氣派併兼精緻的安王府,對比長安宮都是相形見絀了。難得它金欄玉飾,卻又不落了豔俗的下乘。怪不得原身一直嚮往這裡。
“楊公公,多謝你費心。”易弦安頓好,向楊德禮道謝。
“娘娘何出此言?娘娘乃是陛下心頭摯愛,老奴也是做了該做的,擔不起娘娘的重謝啊。”楊德禮笑得像個老狐狸,“此次陛下吩咐,老奴把以前伺候娘娘的宮人都找了回來。恕老奴直言,都是娘娘的舊人,娘娘也不必一味信賴從家裡帶出來的素錦,不妨給其他人一個表現的機會。”
“本宮明白,多謝公公提點。”易弦自然是聽出了楊德禮話裡的暗示。
楊德禮離開後,易弦命那些宮人一個個來給自己見禮。其中有個清秀的丫鬟雖然跪在地上,卻是屢屢抬頭看向自己。易弦也不發怒,鎮定地說道,“往日種種,想必你們也都清楚。今日回到這長安宮來,就當是重新跟了本宮。日後謹言慎行,做的好了,自然有賞。做得不合本宮心意,什麼下場自己掂量掂量。”
這一番威逼恐嚇下來,跪在地上的宮人們俱是大氣也不敢出。直到易弦吩咐他們退下,他們才做出如獲新生的樣子來。
“你,留下。”易弦指指那個老是抬頭看自己的丫鬟,語氣平淡無波。
“娘娘,許久不見素蘭就如此生疏了嗎?都怪素蘭不好,那日沒能跟了去,不知道娘娘受了多少苦楚……”素蘭倒是毫不畏懼易弦。她自顧自說著,又禁不住聲淚俱下。
素錦站在易弦旁邊,看著素蘭的樣子,心裡恨極了這個裝模作樣的丫鬟。她開口道,“素蘭妹妹,娘娘又沒有責怪你當日的不追隨,現在何必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怎麼欺負了你呢!”
素錦伶牙俐齒刺著素蘭,可素蘭就當沒聽見。她抽噎著,也不說下去話了,就這麼淚流滿面地看著易弦。這樣我行我素的丫鬟,估計就是原身□□的結果了。易弦嘆了口氣,放軟聲音道,“我怎麼會怪你呢?不要多想了,快快起來吧。”
“是,娘娘。”素蘭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就露出一個由衷地笑來。她站起來興高采烈道,“娘娘放心,有奴婢在,定能伺候得娘娘早日恢復往昔光豔奪目,壓得後宮諸人抬不起頭來。”
易弦真是被素蘭逗樂了,她含笑道,“你呀。端的是一張好嘴。”一旁的素錦看著面前二人主僕相得,卻是忍不住眼睛都要冒出火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