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愣,“這個……椅子就是用來坐的啊。”
唐川卻忽然冷下臉,“律法明明規定集齊一百萬個簽名就可以不問緣由提起公訴,可我現在還等在這裡,那我站在椅子上有什麼不可以?這甚至都沒有明文規定。”
對方語塞,其餘人也被唐川的強盜邏輯給繞暈了。
誒?好像不對啊,但是好像也不能反駁啊,誒?!
“歪理!”老貴族手杖一杵,目光嚴厲,“你給我下來!”
“還沒請教閣下是?”唐川微笑中帶著詢問。
旁邊一箇中年男人頓時略帶驕傲地介紹道:“這位是安納森子爵。”
安納森?唐川記得這個名字,賀蘭曾經給他看過需要注意的貴族名單,上面就有這個名字,不在議會之列,屬於堅定的皇權派,只忠於暮宮。
難怪他要站出來說話了。
“原來是安納森閣下,久仰久仰,這麼巧碰到您,看來您剛從暮宮出來?可不可以幫我帶句話——我的上訴申請書什麼時候批下來?”唐川看著他,禮貌又溫和。
“唐川,你該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喬納森眯起眼。
唐川正色,站得筆挺,“如果幾百年前,莫里亞納大公學會了適可而止,那麼就不會有現在的奧斯帝國了。”
“你!”喬納森臉色鐵青,其他人也都紛紛被這句話給震到。
莫里亞納大公,那是奧斯帝國的開過皇帝啊!
這唐川還真是敢說!
但唐川敢說,並不代表他們就敢回話。唐川已經把話說絕了,無論別人再反駁什麼,都會是對莫里亞納大公的不敬。
“我一個小小的軍校生,當然不能跟莫里亞納大公相提並論,但是,”唐川掃視一週,語氣誠懇,“總有一些東西是需要人去堅守的,如果你們不願意,也請不要去傷害那些願意的人。如果你們真的還秉持著貴族代代相承的正直、勇敢、堅毅,就不要輕易去否定別人的努力。不管他最後成不成功。”
場間一派靜默。眼前的青年是多麼無畏而又富有朝氣,那眼鏡裡彷彿閃爍著信仰的光輝,看著看著,就讓人難以生出惡感來。
因為那幾乎是每個人都向往的東西,而絕大多數人都在中途選擇了放棄。
但是歷史,往往就在那少數的幾個人手上,發生逆轉。
唐川發表完講話,拿捏住火候,正要從椅子上下來,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如芒刺在背的冷意。他霍然轉身,拉住就近的人臥倒——身後〃啪〃的一聲清脆炸想,議政廳的玻璃牆面被擊碎,碎片在陽光下四散飛濺,引起尖叫連連。
而與此同時,伊文思慷慨激昂的話還在議會大廳迴響。
“不是孬種的,就勇敢地站出來!我可以相信議會無罪,難道你們都不相信嗎?難道你們都害怕了嗎?!”
“如果不是心裡有鬼,為什麼不願意提起訴訟?!”伊文思眸光犀利,“如果打贏了,我們就是勝利者,沒有人再能對我們指手畫腳、橫加汙衊,這難道不是身為一個議員應該做的事情嗎?議會的榮譽……”
下面的人都急了,有人面露猶疑,有人暗自握緊了拳頭,還有更多的人都站了起來,整個議會大廳一片騷動。
“他怎麼還在上面說,快把他拖下去啊!”
“這個伊文思到底有完沒完?!都已經幾次了?他怎麼次次都說這個?!”
“媽的,那邊的你們到底管不管?把他給我拖下去啊!”有人指著秦正一派的人怒目而視。
但其實那邊也並不好過,“伊文思!馬上下來!”
“砰!”一個不明物體被扔上了演講臺,伊文思靈活一躲,好險沒有被砸到。而後他對著話筒,泰然自若,哦不,死豬不怕開水燙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