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親筆信。
“是什麼?”彼時溫順良正與林遠在軍帳內下棋,林遠好奇,隨口問了一句。方才的一場大戰,雙方死傷無數,沒有分出個勝負。只是連煜華有大軍幾十萬,相比之下,倒還是他們這邊勝了,因此林遠的心情亦好。
溫順良不露痕跡地將信紙摺好揣入懷中:“哦,是京中朋友來的信,問候而己。”便執起一子,心不在焉地一放。
林遠拊掌大笑:“哎呀,溫大夫這步棋,林遠不敬也要說出個‘臭’字了!”趕緊執起自個兒的白子,迫不及待地往棋盤上一擲:“溫大夫,你可輸了。”
溫順良一愣,隨即淡淡一笑:“侯爺好棋藝,溫某自愧不如。”
林遠卻止了笑,定定地看住他:“倒是得多謝溫大夫的那位朋友,分了溫大夫的心。”目光犀利,想要砍頭他的心一般,溫順良不禁渾身一震。林遠卻不再咄咄逼人:“罷了。既然溫大夫不願說出口,我也不好強人所難。只是用藥與行軍一般,都是一步都錯不得的。溫大夫切忌,用藥的時候,可別分心了。”說罷,便命人受了棋子。
溫順良尷尬地笑笑,推說疲了,起身告辭。
走出軍帳,到無人處才又掏出那信,開啟細細看了一遍,確認方才自己並沒有看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七公主,竟然要他在將士們的藥裡做手腳!
146、已涼天氣未寒時(六)
七公主,這是怎麼了!
她不是被貶為庶人,暫居在皇宮內的虛英觀嗎?雖然不理解皇上為何要這樣做,可是在他看來,這未必不是件好事。
雪妃宅心仁厚,宛言的性子亦是溫軟,她們是不會願意見到七公主因了這樣的仇恨而變得如此尖利,如此的陰狠。
再者,他雖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但是這在將士的藥中下毒,別說有違醫道,便是個尋常有良知的人,都是不應的。
這些將士離鄉背井為大玥朝在沙場上拼殺,不應成為宮鬧鬥爭的犧牲品!
可是… …
可是… …
雪妃的死,宛言的死… …
他心中,也不是沒有恨的。當年雪妃有恩於他與宛言,而宛言,又是他從小一起長大,如妹妹一般疼愛的。
慢慢將手中的素箋撕碎,隨風飄散進小小的溪流之中。因是秋季,溪水己經漸漸乾涸。白色的信紙漂浮在上面,竟似有千斤沉重一般。
河對岸,有鬱鬱蔥蔥的野草,帶了些許枯黃的顏色。
在戰火之中,也只有這些野草還能頑強地存活著了吧。他愣愣地出神地望著,那一片枯黃之中,隱約可見的一片片白色,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銀光。
當秋葉落下,嫋嫋如蝶的時候,皇帝下了旨,查抄南王府。
一時之間,朝野上下是議論紛紛。
自南王起兵之時,便有大臣上書請求皇帝下旨,查抄南王府。只是皇帝卻不知打的什麼主意,只不過派了重兵把守,連日常的用度,還由皇宮內供應。起初眾人皆是不解,禮部尚書還為此長跪在宗祠之前,欲日此說服皇帝。
只是,終究讓皇帝派來的十幾名大內侍衛架回了尚書庭。
後來這事慢慢地淡下去了,如今皇帝自己卻忽地下旨,要查抄南王府,不禁讓人心中揣測,是不是西線傳來了什麼壞訊息。
只是宮裡遲遲沒有傳出什麼訊息,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啪”地一聲,細瓷茶盞應聲落地,頃刻碎裂成幾片。棕黃色的茶葉在白色的碎片上,刺眼。她抬起頭,愣愣地望著月眉,“那… … 那王妃呢?”
月眉表情平淡,看來她與王妃並無感情:“己經讓她孃家帶回去了。只是還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於她,她的日子怕也是不好過。”
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