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問。
她水眸裡霎時閃過一絲帶著殺氣的冷清,一瞬即逝。
“彤彤你聽我說啊爸爸沒別的意思,就是說……”他的手搭上了她的肩,“今天這個場合比較重要,裘部長對我來說的意義你想必也清楚了,今天爸爸不能出什麼岔子,你在裘部長面前,或者甚至是當著大家的面,不要舊事重提,你媽媽都死去很多年了,那就是個意外,是不是?”
原來他竟以為,林亦彤的出現是為了跟他算當年的舊賬。
為了給他恰逢關鍵時期的仕途使絆子。
雲青海中年氣盛,搭在她肩上的手炙熱滾燙,她纖睫輕輕垂下,卻覺得身體史無前例的冰冷,冷得蝕骨鑽心。
“雲先生。”雲青海還在繼續說著什麼,她卻小臉輕輕一抬,喚了他一聲。
雲青海一個錯愕,驚得震住,不知她突然表態是想說什麼。
她淺笑了一下,纖手輕輕抬起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柔聲說:“我這裡,在四年前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所以很多事我不記得了。真的很抱歉,我想先問一下,我跟你,我們之前認識嗎?”
雲青海頓時震驚得長大了嘴合不攏,偏偏眼前小女人的表情清澈無辜,那樣認真地問著他,我們認識嗎?
那一瞬,他當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別的什麼,因為久不曾痛過的心裡,竟驟然像被刺進了一把尖銳的刀,刺得人喉間都是血腥心酸。
“哦……”他笑得臉部肌肉都扭曲起來,嗓子一下子啞了,“哦你不記得了……”
“我們……之前……是見過面……”他根本,無法解釋。
林亦彤輕輕點頭,表示明白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她又柔柔地淺笑了一下,燦若春水,禮貌地錯開身子,徑自向裘部長的方向走去了,脊背挺得很直,沒有再理他半點。
雲青海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只覺得得失都只在朝夕之間。
那些年林微蘭母女糾纏著他的時候原來是那麼幸福,如今一個死了,一個什麼都不記得,他這輩子唯一付出過真情的部分,全都遺棄他了。
林亦彤坐下來,耳邊嗡嗡作響。
四周人略微喧鬧的聲音湧入耳中,她的目光卻只盯著餐盤旁邊那一把並不鋒利的西餐刀,眸光如刀鋒般冰冷,小臉漸次蒼白下來。她原本是真的不確定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做,可現在她知道了,為母親來這一趟,為她在這個男人身上劃下同樣深重的傷口,原來,是她的使命。
否則那些痛就會永遠地痛下去,永無翻身之日。
…………………………
“斯然!”忙得額上都出了一層薄汗的雲裳提著優雅的淺紫長裙走來,顯得高貴非凡。
“對不起我剛剛一直招待賓客沒有時間找你,”雲裳仰起的小臉透著幸福的紅暈,在賓客面前,壯起膽子輕輕挽住他的臂膀,像是上一次兩人的爭執和他的暴怒都不曾存在過一樣,“現在差不多都打點好了,我跟你一起去爸爸跟裘部長他們那桌吧。”
她燦若星辰的眼裡,有著動人的期盼。
霍斯然冷冷地放下一杯果酒,單手執著放在桌上,看她一眼,接著目光寒冽地緩緩落在了她握著自己的手上。
“表露得這麼直白,不怕我當眾拒絕你?”他沉聲幽冷地問道。
她背上騰起了一大片冷汗,小臉卻透出篤定倔強的光芒,輕聲道:“不會。我沒有做錯過什麼事,一直都全心全意對你好,斯然你不會對不起我,不會傷害我的。”
霍斯然冷笑,湊低在她耳邊問:“‘不要輕易傷害愛自己的人,因為那會比傷害個陌生人更疼上千倍萬倍,傷得深了或許你就再不配擁有那份愛了’。你知道這件事,是誰教會我的嗎?”
雲裳渾身僵硬地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