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後直起身來：“他去桑海城了，讓我等在這裡。”
赤練佯裝驚愕：“真稀罕，他竟會留你一人。”
對方嘲諷的語氣笙羅聽得清清楚楚，她不想多做解釋，其實是她死乞白賴地央求白鳳去桑海城看看，哪怕只有一點訊息也好，實在拗不過的白鳳唯有答應，條件是笙羅的活動領域必須在蝶翅鳥的監視範圍之內，並且後者不能離開流沙的暫居點，否則他下次決不妥協。
“遠離隱蝠，”白鳳叮囑的模樣與以往的笙羅別無二致，“赤練暫時不敢動你。”
兩位女子之間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笙羅作為醫師又不會威脅到衛莊大人和聚散流沙，所以比起隱蝠來赤練稍微安全一些，若前者想偷襲她還能幫襯幫襯以武力鎮壓，看在自己把她從鬼門關拉出來的份上，赤練只能耍嘴皮子功夫刺激笙羅，然而笙羅並不吃這一套，白鳳心裡明白。
回憶起良人分析過的話，笙羅自動忽略了旁邊之人的暗諷。
良久，赤練覺得無趣，便繞開了原先的話題：“他的西施毒，是你解的？”
笙羅點頭。
赤練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想殺了我？”
“救人是出於醫師的本能，況且你沒有觸碰到我的底線，”笙羅回答道，“你是流沙的人，白鳳亦是，倘若對你見死不救他必會遭受懲罰，最重要的一點，即使我沒出現你也死不了，黑劍士勝七的攻擊被白鳳攔下了，要感謝就感謝白鳳，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赤練覺得有些好笑：“流沙不需要感謝，我並未求他救過我，如果他以為這樣做就能讓我放下戒備讓你對衛莊大人造成危害，那就太愚蠢了。”
“我好像已經說過救人是出於醫師的本能，紅蓮殿下，”笙羅將最後四字咬得特別重，“能將我送還墨家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當然，這得在白鳳保持冷靜的前提下。流沙攻陷機關城雙方本因是死對頭，衛莊失蹤，你們必須勻出大部分力量尋找，對內的控制便會鬆懈不少，我在這種時候被白鳳帶回理所應當遭受懷疑，因此我早已做好準備，任你費盡口舌都沒用。”
“……天真的想法，”赤練看向旁邊，“果然是姬無夜的門客。”
根本不想反駁，姬無夜是她們的一塊心病。
高空如碧玉一般澄澈，滿目明亮，蝶翅鳥展開雙翅從枝頭落下。
白鳳回來後幫笙羅帶了許多吃食，並告知有間客棧被秦兵包圍，出乎意料的是裡面坐著的人是一群儒家弟子而非墨家眾人，他離開桑海城時還看見了蒙恬的軍隊和一個裝扮怪異的少年正往城外墨家據點趕去。
他一邊把吃食遞給笙羅一邊暗自抓住了後者的手，示意她別輕舉妄動。
據點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笙羅不相信墨家會氣盡於此，他們至少有蓋聶這個殺手鐧，還有暫不知正做何打算的張良。
“另外，”白鳳俯首低聲道，“有一隊外域人馬在城內賣藝。”
頸脖處被暖和的鼻息噴得癢癢的，肌膚逐漸渲染出粉紅色，一想到赤練和隱蝠還在旁邊歇息，笙羅立馬拉開兩人的距離，自己抱著一堆食物小跑步到樹蔭底下慢慢吃。
“怎麼與幼時相比靦腆了許多？”白鳳閃到她旁邊，說些令人耳根泛紅的話。
笙羅瞪了他一眼，一肚子汙穢詞憋得難受：“——賣藝與否幹我何事？！”
白鳳裝作沒發現笙羅的尷尬，接著講：“我們今夜會去墨家會合，你可要去？”
這著實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他剛開始時對此事避而不言只為觀察笙羅究竟對哪方更上心，如今他內心的想法得到了證實，也就沒必要遮掩。
跟聰明人接觸得久了自己也會擺脫愚蠢，笙羅立刻看穿白鳳的意圖，無奈這兒是流沙的地盤不能亂撒脾氣，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