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有待在原地眺望風景,肩膀處的劍傷稍有恢復,但離活動自由相差甚遠,想追上火力全開的笙羅實屬可笑,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傷癒合後再好言相勸,雖然能毫髮無損地回流沙的機率很小。
三個時辰過去,所有的景物均籠罩在夜色裡,和深夜的安詳沉寂格格不入的是墨家據點的喧譁吵鬧。
“醫,醫師大人……”一名墨家弟子畏手畏腳地站在旁邊,剛想接著說點什麼就被直衝面門而來的油燈打斷,不得不抱著腦袋縮在角落裡。
位於屋子正中央的笙羅一面沉著臉一面砸東西,凡是觸手可及的全被扔了出去,她確實需要好好宣洩一番了。
她不會武功,不能像大鐵錘那樣一旦不開心就到處砸木樁,索性腦袋裡還殘存著理智,提早把易碎寶貴的物件全藏到床榻下,滿屋子亂砸的都是些殺傷力極強又便宜的東西。
盜蹠與丁掌櫃隔牆附耳,每一聲重物相互撞擊的巨響都足以震破耳膜,可見屋內那人氣得不輕。
“你去,”庖丁推了一把左邊的盜蹠,“說不定是你惹的禍。”
盜蹠後脊忽涼:“……求我我也不去。”
☆、小心思
笙羅是一大早鐵青著臉出門的,就連高漸離也不想妄加阻攔,只能望著屋內一片狼藉靜默不言。
屋外,盜蹠從樹上躍下,道:“笙羅,早上好。”
他特意保持了兩人間的距離,以防被誤傷。
笙羅斜了他一眼,轉過頭之後再次回身:“盜蹠,你能陪我去逛街麼?”
躲在樹後靜靜觀察的庖丁表情相當精彩。
盜蹠也吃了一驚,平常這位醫師大人對他都是愛理不理的,今天竟然如此反常,他下意識地倒退一步,笙羅卻步步緊逼,一貫好用的油嘴滑舌在最關鍵的時候失效了,就算是在端木蓉面前都不曾如此。他尷尬地擺擺手:“哈,笙羅,你突然改變態度我會很困惑的,雖然女孩子一旦追起我來……”
“少說廢話!”笙羅陡然大吼,“你到底去不去!”
她不聰明,但也不傻,白鳳在墨家忌憚的人除了端木蓉就是盜蹠,前者撇開不說,後者於他心中已造成了威脅,笙羅得承認她只是想讓白鳳不痛快,並非有其他意思,反正盜蹠心尖上的人是端木前輩。
盜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吼懵了,準備好的理由全咽回肚子裡,唯有不自覺地點頭。
庖丁衝兩人的背影豎起大拇指。
清晨的空氣帶有絲冷冽,初陽於上空盤旋,晨昏穿透木窗照在屋內,喚醒人們新一天的勞作,小攤販陸陸續續從家中出來,桑海城逐漸變得喧鬧。
盜蹠的頭像在通緝榜上,所以他只能易容,笙羅清楚憑白鳳的本事可以很容易看穿他的真面目。兩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愣是半句話也沒說,盜蹠掃了眼旁邊的綠衣女子,她佯裝逛街,實則東張西望像是想找什麼東西,或者說人。
“你今天很奇怪,”盜蹠開口,“昨天回來莫名其妙地發火,今早又硬把我拽過來——有事要說?”
笙羅一門心思找人,哪能聽進他的話。白鳳使她惱怒,必定會離開流沙前來尋她,要麼是在桑海城,要麼是在墨家據點。墨家據點守備森嚴地點隱秘,再加上盜蹠的存在,有那心也沒那時間,因此白鳳會去有間客棧附近。
想到這裡,笙羅衝易容後的盜蹠展開微笑:“小蹠,我們走吧。”
瞬間,後者被這明媚的笑容怔住,愣了好一陣才回神。
庖丁在墨家據點,客棧內僅有幾個夥計忙碌著,剛給小聖賢莊送完飯的石蘭正在擦矮桌,對突然冒出的兩個人影視而不見,笙羅熟知她的脾性,裝作忘記了前幾日的事,問道:“石蘭,張良先生可還安好?”
“……”她先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