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喜嵐吃了很多,燕子上來收拾碗筷的時候嚇了一跳,一鍋雞湯只剩下骨頭,喜嵐在衛生間洗頭,用了很多洗髮水,到處都是泡泡,再狠狠地洗了個澡,最後倒在床上蓋上被子強迫自己睡覺。
日子像是箭一樣過得飛快,喜嵐白天努力吃飯,晚上好好休息,轉眼已經是年關,她也很久沒見到孟靜楷。小公館像是隻剩下她一個人,孟靜言不見了,孟靜楷也不見了。沒有電話,沒有留言也沒有問候。這兄妹倆像是消失了一樣。
臘月二十三,這天居然下了大雪,小公館所在的梅山附近到處是積雪皚皚,天色陰沉得有些可怕,喜嵐本就畏寒,更是縮在小公館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第二天一早,雪停了,但是透過窗戶看出去,那佈滿天空的鉛灰色陰雲並沒有要散去的意思,這大雪下了這麼兩天,院子裡早就積得厚厚一層,喜嵐躺在床上也聽見院子裡剷雪的聲音,鐵鏟子刺啦刺啦颳著地面,還有掃帚沙沙的聲響。
她披著厚厚的棉睡衣鑽出一個腦袋看外面,銀裝素裹,寒風凜冽。
“還讓不讓人睡了?大清早的鬧什麼?”一道熟悉的男聲像是劈開晴空的那道閃電,一下子劃過喜嵐的神經。
往事如煙(1)
“還讓不讓人睡了?大清早的折騰什麼?”
喜嵐不知不覺走出了房間,站在冰冷的寒風裡,朝陽臺的另一邊看過去,那邊原先是靜言的房間,孟靜楷穿著白色的薄薄的絲綢睡衣,站在陽臺上,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看見喜嵐,也像是沒看見一般,樓下的掃雪的下人聽見孟靜楷的聲音,紛紛停下了掃雪的工作,各自回屋裡去。孟靜楷掃了喜嵐一眼,徑自進去睡覺了。
喜嵐輾轉反側,再也沒有睡意,索性起床去,換好衣服下樓,孟靜楷卻神清氣爽坐在餐桌前,見喜嵐下來,指了指對面的位置。
喜嵐侷促不安,惶惶地在他對面坐下來。想著合適的話題準備打破寂寞。
“我給你買了點東西,等會兒讓管家送你回去看看你爸媽。快過年了。”倒是孟靜楷先開的口。
喜嵐咬著麵包,抬起頭看他,孟靜楷在看報紙,好像剛才的話不是對她說的一樣。可是這裡並沒有其他的人。
“要是想在家住也行,不過過完年初一就必須回來。”孟靜楷又說。
喜嵐喝了一口參茶,皺了皺眉,儘管每天都喝,她還是不喜歡這個味道:“我下午就可以回去嗎?”
“嗯。先吃了早飯,想走的話叫上管家。”孟靜楷伸手把她面前的參茶端過來,然後把自己面前的牛奶推過去,又在她吃的麵包裡塗了一點乳酪:“你吃這個。”
喜嵐心裡一陣高興:“謝謝你。”她掩飾不住地笑意:“真是太好了。我很久沒見到爸媽了。”
“我就不陪你了,公司裡到了年關,有很多事要忙。”
“哦,你忙你的。我沒關係。”喜嵐嘴上這樣說,心裡卻很歡喜,她在情緒上其實是牴觸孟靜楷和家人見面的。真不知道要是見了面,自己的父母會和他演變成什麼樣的局面。
過了一會兒,孟靜楷一口氣喝完那杯參茶說:“你氣色好多了。”然後掏出兩樣東西,一樣是黑色的卡,他放在喜嵐手裡:“喜歡什麼自己去買一點,算是我給你的壓歲錢。密碼是你身份證的後六位。”說著又把另一張支票遞給喜嵐:“這個拿去還給陸承川。你媽媽的藥店,差不多就是這個價錢,把錢還給他。我不想你欠他的。”
喜嵐不敢不拿,她把錢收在自己手心裡,指甲在卡片上摳啊摳:“不用了。”她說。
“聽話。”
“只是……”
“什麼?”孟靜楷聽她說了這兩個字,皺了皺眉。
“我好像早就過了拿壓歲錢的年紀。”喜嵐愧赧羞澀地笑:“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