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稍微加大,黑色傘面往她這邊傾斜,商滕站在風口,不動聲色的擋住。
淺灰色的襯衣,肩頭那一處,被雨水浸潤成了暗色。
他走到副駕駛,把車門開啟,讓岑鳶進去。
這個點很安靜,早起上班上學的,全都走了。
只能聽見雨滴落在傘面的聲音,以及微風吹過時,枝葉碰撞,發出的那點嘶啞的聲響。
春天是萬物生長的季節,同時也象徵著,希望與重生。
--
陳甜甜知道岑鳶今天要回來,床也不賴了,七點就乖乖起床,把早飯吃完,現在正伏案認真學習。
何嬸端了一碗洗乾淨的車厘子出來,斥責她:「你要是每天都這麼聽話,我也不至於被你弄的頭疼了。」
陳甜甜手裡握著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字:「明明是何奶奶自己脾氣不好。」
也不知道小丫頭是不是叛逆期提前到了,最近不聽話的很。
何嬸去擰她的耳朵,也只是嚇唬嚇唬她,並沒有用力:「還敢頂嘴了。」
正好,門開了。
陳甜甜轉頭看向聲源處,眼睛頓時亮了。
從小熊凳子上蹦下去:「媽媽!」
她賣力的往門口跑,岑鳶走過來接她,還不忘小心叮囑:「慢點跑,別摔著了。」
陳甜甜撲到岑鳶的懷裡,眼眶一紅,委屈巴巴的流眼淚:「我好想你。」
岑鳶動作溫柔的替她擦眼淚:「媽媽也想甜甜。」
「騙人。」她撅著嘴,話裡帶著很重的哭腔,「你要是想我,就不會這麼久都不回來看我了。」
小孩子動作大,商滕擔心陳甜甜會弄傷岑鳶,於是把她從岑鳶的懷裡抱走。
「作業寫完了嗎?」
這話算是戳到陳甜甜的痛處了,她低垂著頭:「還有幾個韻母沒寫完。」
他把她放下去,「乖,先把作業寫完。」
陳甜甜這才不情不願的坐過去。
商滕中途又接了一個電話,他說他還有點事,要先出去一趟。
「我很快就回來。」
岑鳶點頭:「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嗯。」
他離開後,何嬸把岑鳶的做的那些衣服從箱子裡拿出來:「居然做了這麼多,小孩的衣服隨便買點就夠了,這個年齡長個快,穿不了多久。」
岑鳶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的疊好:「店裡最近不忙,閒著也無聊。」
何嬸故意和陳甜甜說:「你看你媽媽對你多好,給你做這麼多好看的衣服,你以後還敢不敢在幼兒園和同學打架了?」
陳甜甜一聽這話,立馬委屈的跑過來,像是在和岑鳶解釋:「我不是壞孩子。」
岑鳶放下手裡的衣服,蹲下身去捏她的臉,笑容溫柔:「媽媽知道甜甜不是壞孩子。」
周阿姨在廚房燉湯,何嬸聞到糊味了,急忙進去:「你別把我廚房給燒了。」
陳甜甜的外套釦子散開了,岑鳶重新給她扣好:「為什麼打架?」
陳甜甜低垂著眉眼,兩隻小肉手捏在一起,聲音很小:「他說媽媽的壞話。」
岑鳶挑眉:「說我的壞話?」
「他說,媽媽是為了錢才和爸爸在一起的。」陳甜甜怕岑鳶聽到這些話難過,急忙抱著她,「他亂說話,所以我才打他的,他以後要是還說,我就還打!」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但是學習能力強,身邊的大人說了什麼,他們都會學去。
但岑鳶卻不覺得有什麼,她對這些一向看的很開。
她和商滕的婚姻,本身就是不被祝福的。
豪門講究門當戶對,他們之間的階級差異過於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