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他前腳和我遺憾軍中糙漢遍地,自己都沒和哪個妹妹牽過手,後腳就在眾人開葷腔時自稱自己一夜七次,且掏出我送他的護身符撐場,說是某位佳人的定情信物。
儘管如此,在我眼中,甚至於在這整個大興城裡,他就是最耀眼的少年郎。
這之後,裴夫人該是察覺到了勸我沒用,於是轉向了自家兒子。
否則裴錚也不會半夜突然上門,搞得我只匆匆披了件外衣。
他同我說她娘對我是如何誇獎,又是如何戳著他腦門,罵他這種德行還恬不知恥地說要帶上我揚名立萬。
最後他悻悻:&ldo;我是挺不成熟的,配不上你對我的追隨,你還願意做我的副將嗎?&rdo;
起初他隔我一段距離,神情幾分忐忑,待聽到我說&ldo;願意&rdo;,他這才挑眉:&ldo;那你等著,你的相隨,我絕不辜負!&rdo;
這話他若換個姑娘說,定含著不一般的意思吧。
我心下暗想,面上應&ldo;好&rdo;,在問完裴錚還有沒有別的事後,就轉身欲回。不料此時夜風頓起,吹得單薄貼身,緊裹。
我就這樣聽見身後的聲音:&ldo;你真的好小。&rdo;
我頓時氣得頭也沒回,背著身子怒道:&ldo;我還會長高!&rdo;
嘭的關門,我憶起從前他也這麼說過我。
那時候他剛做指揮,我這副手也被分了匹馬。
然而,我這種雜毛軍出身的別說騎馬,連馬毛都沒摸過,於是他大拍胸脯,說包在他身上。
可我剛坐到馬背上,那雙圈著我的臂膀微滯。
&ldo;你……好小。&rdo;
我當場氣炸,此後自學了騎馬。
裴錚也知道自己又踩了雷,翌日,去石老那複診的路上,他沒敢和我說話。
&ldo;呱。&rdo;打破沉默的是蹲我肩頭的翠綠小蛙。
興許是每日吸食蠱蟲,習慣了我的血肉氣息,這隻蛙待我相當親近。我拿指頭一碰,此蛙便臉頰鼓動,發出&ldo;咕咕&rdo;聲音。
&ldo;穀穀!老朽的心肝小寶貝!老朽一聽就知道是你!&rdo;一個人影從後廚沖了出來,手中還攥著柄滴油的大鐵勺。
我這才知道,石老之所以打扮得像廚子,是因為他真的就是這酒樓裡的廚子。
此刻,他刷的杵在我跟前,將鐵勺一丟,沖我肩頭晃了晃捏著的肥美白蟲:&ldo;這幾日有沒有好好吃蟲?晚上睡不睡得著?來來,快讓老朽瞧瞧。&rdo;
&ldo;呱。&rdo;小綠蛙蹦過去吞了零嘴。
&ldo;嘿,穀穀都重了幾分,可見你身上蠱蟲分量十足。&rdo;
石老託著掌心的蛙咋舌,裴錚聞此沉聲:&ldo;能不能好?&rdo;
&ldo;二少爺親自開口,那必然要好。&rdo;石老不再沖蛙溫聲細語,而是眯眼看我。那赤膊白頭巾的打扮明明是副廚子樣,卻透出一縷高深。
進屋之後一番檢查,他感慨:&ldo;這身子骨當真硬朗非凡,殭屍蠱本極難清除乾淨,可看這情形,老朽估摸著五日後便能徹底痊癒,再無復發,同時……&rdo;
他從襟前取出一物,是個陶塤。
&ldo;老朽雖解不開那&l;奇蠱&r;,但想了個辦法。&rdo;
我聽他侃侃解釋,原是讓蠱暫時休眠,先找出我身上到底有何異樣,再據此推測蠱的種類,順藤摸瓜。
&ldo;您如此有心,裴家的庇護,興許可以延長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