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在皇權面前,神權就成了糟粕迷信,一頓打壓下去,抗議聲近乎消失。
可現如今瘟疫爆發,好似應了那&ldo;觸怒神明&rdo;。
於是朝中盯著文王的眼睛立即暗中推助,使譴責、批。鬥、謾罵聲響徹整個徐州。
所以文王現在會這麼煩躁。
&ldo;觸怒神明不過笑話!這定是有人幕後指示!&rdo;
應是目光又掃著了案上奏摺,文王氣得冷笑,甩袖掀了一桌文書。
書房裡再無別人,連上回圍觀看戲的長寧公主都沒在,那陰鬱的視線便落在我身上,意味明顯。
&ldo;振寧,你可有頭緒?&rdo;
文王是敏銳的。
玩弄權術者似乎對陰謀有種天生的直覺。
不過我將他的話意一轉:&ldo;若能出宮視察,興許能辨出疫情類別。&rdo;
雖說是迴避,但因傳達出我願意為化解瘟疫出力,文王的神色還是緩和不少。
然威脅難免,他走前斜眼淡然。
&ldo;本王若直接抽你的血,分發給這徐州百姓,似乎也不失為一種辦法。&rdo;
而我緩緩:&ldo;我可不同意。&rdo;
那巴掌又沒打著我。
這次我只是微微側身,那力道就從近邊落空。
非但如此,由於自己用力過猛,那身子一個趔趄,恰好被掀落地上的奏摺一絆。
&ldo;殿下是聰明人,看得見我一直都不安分,也清楚我並非軟柿子。&rdo;
我一時居高,看著那人影從地上扶牆起來,道出與其無二的淡然。
&ldo;所以我想,殿下不會被情緒左右,能權衡利弊。&rdo;
文王是可以強行動我。
但他若動我,就要付出代價。
在民眾看來,我是文趙友好的象徵,朝中的狐狸們卻知其中隱晦。
尤其是早對文王生出不滿的刑部尚書、徐州監察使等人,於是我初至天麓宮沒多久,點心匣底下便放了密信,還有宮女往我枕下塞紙條。
而待我出宮散心,亦或讓毒物代勞,情報又透過趙王的眼線交接給北方。
我身後有勢力,且不少。
文王則揉著摔疼的手肘,目中暗沉起伏:&ldo;你沒必要和本王作對。&rdo;
我覺得他可能沒有這種意識。
一個權力至上主義者,不會認為自己從始至終的所作所為有何問題。
因此我認真告知:&ldo;有必要,因為你是個人渣。&rdo;
文王氣壞了,儘管我說的是實話。
基於惡意報復和敲打,他只給我撥了三匹馬,兩個護衛,就派我出發。
而凌江下游作為重疫區,哀鴻遍野,秩序混亂。
可我就是從最底層爬起來的,他想讓我吃苦頭,殊不知我早就嘗慣。
何況這大興城中,想護送我的人能從城門排到城尾。若非有各家家主攔著,那些公子少爺約莫不止送人馬,還會親自給我護駕。
總之,十二月,歸來。
馬蹄方踏入朱渾的宮門,大臣們便呼啦啦一擁而上,反將文王落在了最末。
&ldo;聽聞凌江下游病患銳減,疫情幾乎消失,不知公主用了何種辦法?&rdo;
&ldo;如此推舉下去,徐州的經濟應當很快就能恢復了,必須儘快昭告天下!&rdo;
於是群臣開會,而後開誠布公。
然後十二月下旬,我又一次登上飛天台。
這一次,下方再無利箭對峙,而是成千上萬疫病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