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淡馬錫住了不少中國人,筱毅會說閩南話,船到淡馬錫,他們就下來,在唐人聚居的地方找到一個安靜的住處。託船長帶了封信到孟買轉寄給哈爾濟朗,告訴他發生的一切。腳踏實地,阿格斯冷和圖雅的情況很快都有好轉。
那段日子,阿格斯冷照顧著圖雅,等待他們孩子的降生。怡安和筱毅則像出籠的鳥兒,到處走走看看,還搭船去了檳城和爪哇,漸漸愛上自由自在的海洋生活。
圖雅生了一對龍鳳胎。孩子長到半歲,圖雅提出按原先計劃,繼續往前走,去孟買,然後去歐羅巴。
怡安和筱毅卻不願意走了。他們已在這外面的世界裡,南洋一帶有很多華人,讓他們覺得熟悉而親切。這些日子接觸了些西洋人,對歐羅巴也有了一些瞭解。西洋的語言文化習俗都與他們習慣的一切相差太多。他們也牽掛中國的親人,不想走得太遠。他們想留在南洋生活,不想去印度和歐羅巴了。
圖雅沒有勉強,以長兄長姐的名義為他們主持了婚禮,和阿格斯冷帶著孩子去了孟買。
哈爾濟朗從信中得知母親的噩耗,得知妹妹有了相愛的伴侶,來信表示英格蘭那邊一切安好,如果圖雅和怡安願意留在亞洲生活,他會設法回來探望,又將母親留在東印度公司的大部分黃金珠寶轉到圖雅和怡安名下。
阿格斯冷還是不能適應海上旅行。圖雅也不是很想去歐羅巴。他們一家就在楚言在孟買買下的房子裡住下,維繫起英格蘭尼泊爾和怡安三方之間的聯絡。
怡安和筱毅搭乘著各種船隻,往來於南洋各島諸地,還回唐山去過兩次,探望靖夷和寒水。筱毅希望有一天能擁有他們自己的船,揚帆闖蕩於美麗的大海。
南洋商人最推崇的就是江南的船廠。他們兩個有足夠的錢買上好幾艘船。怡安有楚言留下的財產,寒水給她的嫁妝。筱毅有靖夷給兩個兒子分家,給他的部分。他們卻不急著造自己的船,因為揚帆海上,不僅要船,更需要駕船的本領和經驗,對南洋地理和風土人情的瞭解。他們隨性地漂泊,有時是船客,更多時候做水手幫工,一邊玩,一邊觀察學習,直到怡安懷孕了。
他們回到淡馬錫,再次租用旺伯旺嬸的房子。筱毅希望能陪在怡安身邊,可他先前答應了一位朋友,幫他跑筆買賣。
自從在廣州碼頭,他飛躍上船來到她身邊,他們再也沒有分開過。筱毅走了幾個月,怡安十分思念,生怕他趕不及孩子出世。
直到被三個流裡流氣噴著酒氣的男人攔住去路,怡安才想起,沒有他陪著,筱毅不許她去碼頭。她的容貌太耀眼,碼頭上魚龍混雜,很亂。她從小跟著男孩們練了些花拳繡腿,筱毅又教了她一點防身技巧,可眼下大著個肚子,行動不便。怡安只好一邊往後退,一邊左右張望,暗自尋思對策。
三個男人越逼越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欣賞這美麗的獵物的掙扎,卻見她突然抬頭,展顏一笑,絢爛若流星,竟看得呆了,反應過來時已經倒在地上,哀哀呼痛。
一個貌不驚人的唐人男子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們:“三位是來幫我傳話,告訴我妻子,我的船回來了麼?多謝了!”
認得這個男人交遊廣闊,頗有手段能量,三人不敢多說,唯唯諾諾地跑了。
對上筱毅含怒帶怨的黑臉,怡安甜甜一笑:“小乙哥哥,我想你!你想我嗎?”
筱毅猛地吸了口氣,拉起她的手,粗聲粗氣地說:“回家再說。”
旺嬸不在,想是回自己家去了。筱毅把門在身後關上,一把抱起妻子,穿過院子,走進臥室,放到床上,排山倒海地吻下去。
情濃之時,院子裡響起旺嬸的大嗓門:“怡安啊,我聽阿發說筱毅早早就下船了,興許是被朋友拉去吃酒了。我叫旺伯去找了。你別擔心,筱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