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身邊,抱著父親的大腿,好奇地四下張望的小丫頭:“這是我女兒怡安。怡安,過來拜見四爺。”
一路上被母親哄著練過幾次宮廷裡見面的禮節,終於有地方施展,小怡安高高興興地跑過來行禮:“怡安拜見四爺,四爺吉祥!”
“該叫四舅舅!”阿格策望日朗出言指正。
楚言失笑:“是。是我的錯。我自己從前叫慣了,總改不過來。”
正要教怡安改個稱呼,四阿哥卻對阿格策望日朗笑道:“不但她叫慣了,我也聽慣了。就是從前,也不敢把她當奴婢看,想做她哥哥,卻又管不了她。不過是個稱呼,也用不著太過拘泥,弄得說話的聽話的都彆扭。”
阿格策望日朗目光微閃,笑著點點頭,也不堅持。
四阿哥看看跟著馬車的幾個人:“你們帶的人不止這幾個吧?”
“是。恐怕四爺久等,他們幾個先護著我趕過來。”
“留下幾個人,候著額附的人,到行宮回過管事的,找地方安置了。”四阿哥回身命道,又對阿格策望日朗笑道:“你也留下兩個人,免得照面不認得。我們走吧!皇阿瑪恐怕得了信兒,正等著呢。太后唸叨幾天了。”
四阿哥和阿格策望日朗並馬而行,楚言的馬車緊跟在後面,前呼後擁,往行宮而去。
康熙有一大堆人要見,一時還顧不上他們。太后倒真是巴巴等著,早早命人在行宮門口相迎。
楚言換過一身衣服,攜著怡安上了等候的涼轎。滿眼都是新鮮東西,怡安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顧不上發問。
後世稱作避暑山莊的熱河行宮,此時已初具規模,利用原有的自然地形,參照了江南園林建築,大氣而又精緻。八年多來,看慣了雪山高原沙漠草場,再次見到小橋流水楊柳依依,饒是她自詡灑脫暗存戒備,心中仍是不由升起一股回家了的親切。忽而想到這行宮當初的籌建是那個人經手,不知這佈局規劃中是否有他的胸中溝壑,一邊凝神細看,腦中浮起陳年舊事,嘴角含著微笑,胸中有些酸酸脹脹。他還好吧。那些人,都還好吧。
“媽媽,媽媽,湖裡有船,好大的船。怡安要划船。”怡安興奮起來,拉著母親就要往下跳,唬得跟著的大太監忙叫停轎。
楚言拉住女兒,柔聲道:“這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家裡的船,怡安要划船,應該先問過太后,對不對?太后娘娘在等我們呢,我們先去見太后,太后說怡安可以划船,媽媽再帶你過來。”
怡安連忙乖乖坐好,安靜了一刻,又開始抱怨這車走得太慢:“為什麼要用人抬呢?他們家沒有馬嗎?把我們的馬多送給他們一些吧。”
楚言哭笑不得,只得抱了她,引著她看湖中的沙洲島嶼湖邊的亭臺樓閣,諸般思緒都拋到了腦後。
太后見了她,劈頭蓋臉先是一番抱怨嗔怪。楚言只是認錯,陪著笑臉說了許多好話。
太后這才露出笑容:“罷了。你就會當面哄我高興,背轉身就把我這老太婆忘了個精光。小子丫頭呢?怎麼又聽說傷著了,沒來?什麼樣的寶貝孩子,藏著掖著,也不肯帶來給我看看!”
楚言賠笑道:“怎麼會?兩個泥巴沙子裡滾出來的野猴子,只怕太后看著鬧心。小子真是受了傷。傷筋動骨一百天,怕落下毛病,沒讓他來。丫頭這不帶來了?”
那邊冰玉笑道:“楚言分明牽了個小人進來的。太后怎麼沒看見?小丫頭眼見太后狠狠兇她母親,嚇得要哭呢!”
太后順著她的指點,果然見到粉狀玉琢的一個小女娃被何九拉著站在楚言身後不遠,扁著小嘴,很是委屈不滿,心中喜歡,連忙招手:“好孩子,快過來!走近點給我看看。”
小丫頭一動不動,只看著母親,直到楚言催她拜見太后,這才磨磨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