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一切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萬一出了漏子,你們不是不知道中共特科的厲害。”
王英也不無擔憂地補充:“是啊,我們邁出這一步也不容易,是拿性命做擔保的呀。”
白雲深沉吟了一下:“這樣吧,你們可以重申一些條件,等範處長一會兒上來,我再向他提出來。怎麼樣?”
白鑫看了妻子一眼,妻子向他點點頭。他不再遲疑,說:“條件是,第一,必須要保護我們夫婦的安全;第二,事情成了,我將要收取一大筆獎金到外國去避難。”
“沒有問題!”白雲深一口答應。
白鑫正要再說,範爭波敲門進來。白鑫和妻子立即站了起來。
範爭波假笑著伸出手:“幸會幸會。鄙人姓範名爭波。”
一般投靠敵人的人在對方面前先就矮了半截,內心變得卑微,白鑫也不例外,說話禁不住就要點頭哈腰。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一番客套後,大家重新落座。
範爭波看看白鑫又看看王英,口氣不免裝腔作勢地顯出優越感來:“我首先代表市黨部歡迎二位棄暗投明,回到自由世界。”
白鑫立即站起身來,耷拉著頭,聲音低沉地說:“白鑫作為蔣校長的學生,誤入迷途,實在是有負校長的栽培,慚愧、慚愧!”
這一晚上,他們在那間客房裡談了很久,也談了很多……
達生診所又要召開中央領導的會議。柯麟正在接待,耳旁傳來一個熟悉的海陸豐鄉音。
“柯麟,你這裡哪裡是診所,簡直成了我們的避難所了。”
柯麟一看,興奮異常:“楊殷同志,您什麼時候來上海的?”
楊殷笑著說:“來了一陣子了。我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好訊息,咱們的好老鄉也來上海了。”
“誰?”柯麟詫異地問。
楊殷故做神秘地:“你猜。”
“彭湃?”
楊殷笑了:“猜得不錯,他想見見你。咱們再找時間吧”他說完逕自走上樓去開會。
柯麟聽到彭湃也到了上海,高興壞了。彭湃與柯麟、楊殷都是廣東海陸豐人,彭湃和柯麟又曾在同一所中學就讀,是比他大四歲的師兄。21年彭湃從日本早早稻田大學畢業回國後,參加了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隨即回鄉組織縣城學生搞###,深入民間搞農運。這期間柯麟也已考到廣州讀醫科,彭湃兩次來找柯麟,每次談話都表現出對中國命運的深切關注。
“中國內憂外患,像一條失舵大船,在狂風巨浪中顛簸。要救中國就必須找到正確的航向,中國必須進行一場革命,必須走俄國革命的道路。”
這慷慨激昂的話給同樣在尋求革命道路的柯麟極深的印象。24年春,經彭湃介紹,柯麟參加了共青團,26年轉入共產黨。成為中山大學第一批學生中###員。可以說,彭湃是柯麟的革命引路人。
此刻,柯麟真想馬上見到這位兄長般的領導,但地下鬥爭的紀律約束他不能隨便行動,他只能等待,聽候安排。
這個機會終於來了,一天晚上,楊殷來診所約柯麟一塊兒去見彭湃。
彭湃住在一幢單獨的兩層小樓裡,他的妻子許冰和兩歲多的兒子小沛也和他住在一起。
彭湃在紙片上幾筆就勾勒出一隻動物,惟妙惟肖,十分逼真。他指著動物問小沛:“看,這是什麼?”
小沛只看了一下就認出來,小嘴兒甜甜地:“大老虎。”
彭湃又畫一個:“這個呢?”
小沛晶瑩的小眼睛忽閃了兩下:“小老虎。”
彭湃夫婦對視一眼,哈哈笑起來。
《中國地下黨人》第三章(7)
許冰輕柔地說:“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