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說,兩邊僵持了一下,季晨還是退了一步,“那我送你們去酒店。”
其實他也料到了季冉不會住到季家去,只是母親聽到季冉願意過來,心裡高興,囑咐他一定要把人接到家裡去,好好款待。
對於母親的心願,季晨一向是順從的。
。。。。。。
顧邵庭找的酒店真的是在醫院旁邊,兩者只隔了一條馬路的距離。
季晨親自送他們去了酒店,只說讓他們先稍作休息,晚點再過來帶他們去醫院探望。
顧邵庭訂的是豪華套房,拉開窗簾就能看到酒店花園下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和修剪整齊的草坪。
季冉趴在窗邊發呆。
顧邵庭脫了外套,走過去從背後擁住她,薄唇貼近她的耳垂,“怎麼了?”
“如果不是她現在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我想,可能這輩子我應該都不會原諒她的。顧邵庭,你說,我是不是很奇怪?”
畢竟沒有一個人不恨拆散自己父母婚姻的女人。
因為她和季晨的存在,因為父母破碎的婚姻。
季冉成了最無辜的那一個。
父親不要,母親嫌棄。
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在被周圍同齡的小夥伴們的嘲笑聲裡度過的。
說她爹不疼娘不愛,是個遭人嫌的拖油瓶。
那個時候,每個睡不著的夜晚,季冉整夜整夜,心裡翻滾的都是對那個破壞了她家庭的女人的恨意。
連帶著也恨季廉安,恨他對她的不聞不問。
可是這些恨在聽到季晨說那個人得了宮頸癌還是晚期的時候,季冉心裡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報應這一說。
☆、69明明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最後她只說了三個字
69明明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間,最後她只說了三個字
下午,季晨過來帶他們去了醫院。
站在三樓病房前的走廊上時,季冉有一瞬間呼吸莫名地急促了起來。
顧邵庭握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輕聲道,“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季冉深呼吸了一口氣,季晨已經敲開了病房的門,英俊的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媽咪,您看我把誰給您帶來了?”
季廉安原本正在給妻子倒水,抬眼看見季晨身後站著的季冉,原本微蹙的眉梢微不可見地平緩了下來。
“來了?”他拿過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水遞給季冉。
季冉接過他的水,輕點了點頭。
目光轉向病床上的女人。
印象裡穿著長裙子氣質恬淡的漂亮女人,因為病痛的折磨,瘦弱憔悴的,季冉在她身上幾乎找不出一絲當年初見時的美好來。
病床上的蘇音看見季冉,頓時忍不住激動起來,她抬手用力按了兩下自己的心口,臉上漾起笑意,“是季冉嗎?天啊,你都長成了這麼漂亮的姑娘了!”
她的語氣,彷彿她們之間是多麼親密的關係。
季冉雖然有些微微不自在,但還是揚唇笑了一下,朝她微微頜首,“蘇阿姨,您好。”
季廉安把蘇音的床位調高一些,給她墊好枕頭,像熱戀中的小青年一樣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柔,“你們聊,我去找一下傑克醫生。”
蘇音拍拍他的手背,“去吧。”
季廉安和季晨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門合上那一瞬間,季冉偏頭去看,剛好看見他飽含感激的眼神。
季冉扯了扯唇,心中五味雜陳。
她搬了凳子,在蘇音病床前坐下。
此時病房裡只有她們兩個人,先前激動的勁兒過後,氣氛就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