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肢體上也許會有表達親熱的動作,眼神卻依舊不變。唯一會讓他眼神起些許變化的只有走在街上,偶然聽到的尖銳剎車聲或者是與這種聲音相近的鐵器摩擦聲,只有這時他的眼中才會冒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記得,在沙娜死後不久的某天,新認識的一位朋友曾經開玩笑對他說:“鴨子,你秀裡秀氣的一個後生伢兒,一雙眼睛,怎麼看起來這麼��稅。克榔�臉戀模�闃慌率搶腖爛壞煤迷讀稅傘!�
當時的鴨子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冥冥中,那位朋友卻說出了老天不願說出的秘密:鴨子,離死真的不是很遠了。
也許,當沙娜躺倒在卡車底下的那一刻,鴨子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早已不再是他。沙娜的離去影響的不只鴨子一個人,還影響了我本人。而受到影響之後的我,所做出的事情,又影響了一系列的人。
小時候的某段歲月裡,我非常喜歡我的姑姑。因為,姑姑經常會給我錢,給我買玩具,帶我上街玩。這證明,就算是不懂事的我,也還是很喜歡錢,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不喜歡錢。
在我的一生中,第一次對於錢的魔力有所感受,是因為那次看到老梁買酒時候的窘態。然後,我又見證了唐五在日進斗金之後的左右逢源。但是,縱然如此,在最初決定打流的那些日子裡,對於錢財,我卻依舊沒有太大的慾望,我更想要的是權力和尊嚴,用道上的話說,我希望到哪裡,別人都會給我一些面子。我已經受夠了沒有面子的罪。
直到那一晚,我聽到了鴨子在沙娜墳前的痛哭,看到了他無力迴天的痛苦,我才真正明白了錢財的重要性。至少,錢財可以挽救一個人的愛情,也可以挽救一個人的生命。
世事就是這麼奇妙,不是嗎?我一直想要出頭,前面卻擋著不動如山的秦三;我才剛剛想通了求財的道理,一條財路就自己送上了門來。
只不過,我人生中的這第一桶金,已經註定是泛著血光的。當我決定接受它之後,我拼了自己的命去換。
將軍的酒
將軍比我大五歲,那一年,他已經滿了22歲。在他們那個市,將軍混得很不錯。他的大哥,也就是上次我見過的那個坐在吉普車裡,臉頰乾瘦,有著很深法令紋的人,是他們市黑道能排得上號的人物。將軍剛出道就跟了他,一直以來忠心耿耿,頗得他的器重。
這些年來,將軍坐過牢,流過血,一步步地將他大哥扶到了檯面上,但是將軍卻並不想一直這樣過下去。
曾經有一次,他給我說,他其實並不喜歡打流,也沒想過非要當大哥,比起這些而言,他更希望日後能夠穩穩當當地做生意、賺大錢。將軍確實是個很適合做生意的人,對於錢,他好像有著某種超乎常人的敏銳嗅覺。在我還根本不懂錢的作用時,他就已經替自己攢下了一份不算太大,但在當時來說卻也絕對不小的家業。
用三臺遊戲機當本,只不過一年多時間,他已經在位於他們市市中心的一所中學旁邊,擁有了一家由十來臺遊戲機與幾張檯球桌組成的遊戲機室。將軍那個市離我市有三百多公里,但是他們市地處大山深處,交通不便,經濟也比我市差很多。每次,他要購買新的遊戲機和配件時,都要跑到我們市裡來進貨。昨天他又來了,並且提前通知了我,要我去市裡和他見一面,聚一聚。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點多鐘,隨便找個藉口,向唐五請了假,我坐上最後一班車去了市區。在位於我市南站批發市場旁的一家叫做春天的小旅社裡,我找到了將軍。我身上帶了八百多元錢,是一筆足夠兩個人花天酒地一晚上的數目。
自從認識將軍之後,我已經去他那裡找他玩了很多次。我每次去,他都像是款待自家客人一般待我,使盡渾身解數,唯恐不周。
所以這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