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自己說別人的每一句話,不論是褒是貶,都很可能成為被排長抓住的把柄。
真是太可怕了,高遠只在部隊呆了不到三個月,他活了二十年,恐怕只有這三個月算是真正的接觸社會,以前的趕大車聲涯也就是鼓搗擺弄騾馬,頂多算人與自然而已。現在突然接觸到高層次的,只有上層建築才玩的鼓搗人,著實始料未及。對一個小排長和一個小新兵來說,他們研究的問題過於深奧,可以說用不著來這套,等當到一定職位,至少是團級以上再玩也不遲。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九章 讒言(二)
高遠突然覺得腦後生風,像是有人用鞭子抽打一般。應該是猜出了排長意圖嚇的,也算是難為了他,能覺察出排長的用意實屬不易,他本不是什麼人精,也就似懂非懂,只是反應比別人稍快而已。
於繼成沒回頭,繼續眺望遠山。
“說說吧,什麼樣計程車兵才是好兵?注意不要引用拿破崙那句話。”
高遠聽明白了,這回是在問自己,還給限定了回話的範圍,想裝懂賣弄都不成。這問題說好回答非常容易,入伍手冊上寫的明明白白,顯然於排長想聽到的答案不是手冊上的,連拿破崙那句經典都給剔除了。
“嗯,合格士兵應該是忠誠……”高遠略微思索一下,先試探式的說了一句,接著偷偷看了一下排長的表情,不急於說下句,等待認可,等待於排長堅定執拗的下巴鬆緩下移,緊繃堅硬的嘴巴開合,哪怕只是冒出一句輕聲的“嗯”,那自己埋藏在心裡三個月的話,就會像澗水激射,子彈出膛,一發而不可收拾。
於排長沒有給高遠噴發得一塌糊塗不可收拾的機會,即沒點頭,也沒“嗯”,還是將眼光瞄向遠方,也許他從高遠說的第一句話中就知道答案了。
“高遠,知道那兩座山叫什麼嗎?”
於排長天上一腳地上一腿的說話讓高遠很不適應,這種跳躍性的思維本不是按部就班趕大車者的習慣,可高遠只能被逼無奈的隨著排長的跳躍而跳躍,這也是他新兵期間跟排長單獨接觸的唯一機會。事後證明,這次談話竟是二人一生中最長的一次談話。用思想工作的行話那就是促膝談心,儘管二人沒坐地上,跟膝蓋好像沒捱上什麼邊,四支眼睛大部分時間都遙望著遠方。
三個月的時間,高遠沒有走出營區半步,就像蒙面拉磨的小毛驢,方向什麼的都沒怎麼搞清,有時候覺得每天太陽昇起的位置都不對。後來他知道了,在當地活了幾十年的人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誰都找不著北,本營二炮連的計算兵用方向盤測過,營裡的房子蓋的有問題,附近老百姓的房子也蓋得不對勁,居然讓房角全衝了北。
“那兩座山,東面的叫盤龍山,西面的叫臥虎山。。。。。。”於繼成好像是自然自語,並沒有讓高遠回答問題。
“盤龍臥虎啊,靠南面那條河叫龍虎河,一條河把兩座山聯在一起,否則他們永遠也到不了一處。。。。。。”於排長繼續著自言自語。
高遠仔細的順著排長的眼神,轉著圈的觀察著白雪皚皚的兩座山和一條冰封已久的河。還真像山名一樣,蜿蜒崎嶇的山連在一起盤成一條巨大的龍形,跟傳說中的龍畫上的龍真的太相似了,龍頭的位置很明顯,幾條沖溝好似龍鬚,頂端的兩個突出部深陷出對稱的龍眼,隔著已經凍成冰的龍虎河盯著對面的臥虎山。不得不歎服自然的鬼斧神工,臥虎山的形狀也跟一隻猛虎臥踞山林差不多,尤其是那“虎頭”,居然也有三道橫向沖溝和一條垂直的縱向沖溝結合而成老虎腦門子上那個王字,也是虎視眈眈的衝向龍頭。也許冬天是兩座山聯絡最緊密的時候,一條河把兩座山凍在一起了,暫時形成了默契,失去了敵對。
高遠生在農村,對自然界保持著特有的迷戀和獨到的觀察。這一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