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姨媽雖然答應過來照看,家中的事務肯定丟不開。每天都是關了店鋪,把兒子們晚飯也收拾完了才過來,現在都到睡覺時間了,呂石海突然找過來,那肯定是有大事。
呂姨媽起身道:“天晚了,你在家吧。”
“就隔了一面牆,叫上婆子丫頭們一起跟著,真有事了,人多才好。”葉茜說著,又叫小玫到後頭去叫婆子跟著。
崔婆子和小玫每人手上一個燈籠前頭照著路,呂姨媽和葉茜走中間,後頭又跟著兩個婆子。走出二門,就見呂石林正在前頭院裡焦急地等著,看到呂姨媽出來,連忙迎上來急切地道:“娘,快回家看看,有人來求醫,大哥已經把人抬進來,讓我來叫您。”
“是什麼人?”呂姨媽連忙問著。
呂石林搖搖頭,道:“看著面生,身上還揹著包袱。”
“包袱?那估摸著是剛到京城。”呂姨媽並不意外,京城是繁華之地,外地人進京討生活的多了。
說話間出了葉家大門,呂家已經關上的藥鋪門此時正開著,屋裡的油燈也點了上來,小玫和崔婆子提著燈籠先進去,照著明亮了許多。葉茜跟著呂姨媽進到裡間,抬頭就見一個七、八歲左右孩童螞蟻一樣團團轉著,樣貌俊秀,卻是一身的風塵,粗布衣賞,鞋子好像是綢面的,卻已經髒的看不出顏色。
病床上躺著一個婦人,看模樣有三十歲左右,少年與其樣貌有幾分相似之處,只是婦人生的更柔美些。同樣是粗布衣服,手卻是保養的極好,也不知道是昏迷還是沉睡。
呂石海和少年兩人剛把婦人扶進屋裡,看到呂姨媽進來,連忙道:“娘,你快看看。”
葉茜連忙給呂姨媽搬了椅子到床前,又拿來脈枕放到婦人手腕下面,呂姨娘手搭到婦人腕上,又看看婦人面容,鬆了口氣,看向少年道:“是勞累過度,有些發燒,不妨礙,兩劑藥就好了。”
說著呂姨媽口述了藥方,呂石海就去櫃上抓藥。
孩童聽得長長吁口氣,拿袖子擦擦汗,拱手朝呂姨媽作了個揖,道:“我姓展名飛,這是家母,此番上京投親,剛進城門母親就病倒,虧得太太相救之恩。”
母親突然昏倒時他也快嚇死了,勉強扶著母親,敲了最近的藥鋪門,幸好呂石海開了門,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醫者父母心,舉手之勞。”呂姨媽笑著說,又看看展飛打扮,便道:“這裡離客棧有些遠,令堂此時也不宜移動,若是不嫌棄,就先在鋪裡將就一晚,明早喝了藥再上路也不遲。”
展飛更是感激,一臉感激地拱手作揖,道:“我與母親辛苦趕到京城,已經身無分文,虧得太太照看,來日必當報答。”
“好孩子,你也辛苦了。”呂姨媽說著,有幾分感慨同情,孤兒寡母不容易,千里迢迢上京來,只怕是家鄉呆不住了。其中的辛苦更非常人可明白,撞上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葉茜旁邊看著,早就了吩咐小玫,把自己屋裡的兩盤點心端過來。已經過了飯點,看展飛的樣子估摸著是沒混上晚飯,再生火做飯太麻煩,兩盤點心倒是有的。小玫手腳也快,沒一會提了食盒過來,還順道捎了一大壺茶。
“天晚了,將就著吃些吧。”葉茜說著,呂姨媽就是孤兒寡母,她知道呂姨媽有多辛苦,對展飛母子也就格外同情些。
“多謝小姐。”展飛再次拱手,又道:“等母親醒來,我先侍候母親吃了。”
呂姨媽看他如此懂事,心中更是憐愛,便問道:“你們是哪裡人?要投哪家親,要是很遠就讓石海趕車送你們一程。”
“在下直隸人士,正想向太太打聽,廣恩侯府怎麼走?”展飛說著。
呂姨媽多少愣了一下,直隸離京城很近,坐車也就是一天路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