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雖然停了,路上卻沒那麼好走,葉景祀並不趕時間,情願走慢些,也不想路上太辛苦。臨近傍晚時分趕到驛站,葉景祀出發前一天就派了管事過來打點,此時跨院床鋪地龍炭火全部準備妥當。
葉景祀扶著靜楚從車上下來,靜楚忍不住吁了口中氣。雖然中午時分也下車吃飯休息了一會,這麼一天車坐下來,葉景祀全家都覺得不舒服,更不用說靜楚,只覺得腰痠背痛,真心不想坐,只想下地走走路。
“飯菜才開始做,不如先四處走一走再進屋。”葉景祀說著,他帶來的婆子中就有廚房使喚的,菜、肉、米之類的也是管事提前買好的,他才不會吃驛站廚房的東西。
靜楚知道官府驛站是官家辦公之處,雖然佔地不小,人來人往的人也不少。現在是冬天還好的多,若是春秋之季,哪怕是官員要用,有時候還排不上號,便道:“不是有小院嗎,在院裡走走就是了。”
“聽你的。”葉景祀笑著說,他本來想的是驛站小院肯定小,也沒什麼好景色,但靜楚嫌人多麻煩,回小院去也不錯。
後頭丫頭婆子收拾整理東西,兩人正要往後頭跨院走,就聽身後傳來討好的招呼聲:“四爺,葉四爺……”
葉景祀回頭看去,只見驛站門口又停了一輛馬車,馬車旁邊站著一行三人,看模樣年齡應該是一家三口,父母帶著女兒上路。馬車破舊,三人身上衣服雖然是錦服,但也顏色洗的都有些發白,母女頭上雖然插著金釵,也是過時多年的舊款。
開口叫住的葉景祀是三口人中的父親,四十幾歲的模樣,頭髮半白,一臉討好的奴才相。
“你是……”葉景祀上下打量著他,因為年齡小,他出京的次數很有限,也不認識京外的人。但要說是京城親友,不管是國公府還是公主府應該都沒有這樣的親友。
“四爺貴人多忘事,我姓楊,是您大伯母的弟弟,府上二奶奶的父親。”楊老爺一臉討好的說著,好歹也是姻親,葉景祀不認識他,他如何不認得葉景祀,此時遇上了肯定要上前來搭話。
“噢……”葉景祀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認真說起來這還真是正經親家,只是葉大太太被髮落家廟,楊婉真跟孃家幾乎恩斷義絕,他更不想這門親戚。拱手道:“原來是楊老爺。”
楊家越發的落魄,此時連也使不起,一應事務都要自己動手。楊老爺趕了大半天的車,實在勞累,便伸手抹抹汗,笑著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四爺,我送家中二姑娘進京城成婚,四爺這是回京還是出京?”
葉景祀笑笑沒回答,查問他的行蹤,以為自己是誰呢。葉家根本就不認這個親家了,他也沒必要太客氣,只是道:“趕了一天的路,實在是累了,改日再跟楊老爺說話,失陪。”
說完這句,葉景祀扶著靜楚走了。楊老爺訕訕的笑笑,還想再搭話,只是哪裡搭的上。”靜楚柔聲說著,她相信葉景祀此時此刻說的是真心話,但人這一輩子太長了,總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就像陳淵,若是可以的話,她相信陳淵一定好好待她,夫妻恩愛,白首一生。
葉景祀這才高興起來,他希望靜楚喜歡他,相信他,依賴他。就是此時此刻靜楚待他的感情遠遠不及他對靜楚的那樣多,但只要這樣慢慢生活下去,他相信總有一天,靜楚也會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男女兩情最大的喜悅莫過與兩情相悅。
也因此他多少有些嫉妒孟昭,葉茜也許嘴上不會說,看著也是淡淡的,但她做的事就是訴說著對孟昭的感情。靜楚也從來沒有訴說過對他的感情,但每每他表白時,眉宇之間總有抹化不去的哀愁。就是相信他的話,卻總是顯得十分擔憂。他知道靜楚擔心什麼,但是他覺得若是足夠喜歡,那就能全部相信。
“你最近可是吃了什麼東西,越發的會說話了。”靜楚有幾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