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散修進入閣樓之前,須彌帶早就被積雷山保管起來,那山羊鬍兒將領取的煉材消耗一空,已然註定了出局的下場。至此,郎飛方覺解了心頭恨意,將神識慢悠悠收了回去。
“……”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的功夫,日薄西山,月上柳梢。
成丹時機已到,郎飛不疾不徐,輕車熟路的撤火,啟鼎,將那元精散收入預先準備好的玉瓶之中。而後步入傳送陣,迴轉別院。
走出傳送陣,自殿內遠遠看去,但見別院中已然站了不少散修。有得滿臉欣喜,有得灰心失意,有得一臉惴惴,有得面沉如水。
郎飛才行兩步,殿門口閃出早先送他入內的當值弟子,對著他微微一笑,道:“道友煉丹順利否?”
郎飛點點頭。那年輕弟子臉上笑意愈濃,倒有三分羨慕、七分巴結,道:“道友,還請將藥石交付,由我轉交長老評定。”
郎飛沒有答話,將那玉瓶隨手丟給年輕弟子,順手拿過殿內朱漆木案上的須彌帶,轉身出殿而去。
年輕弟子捧著玉瓶,快步走到眾長老之間,交予早先的老者。
那老者接過玉瓶,撥開瓶塞,仔細嗅了嗅點點頭,又將之一一交付其餘長老傳看。郎飛所煉元精散,雖並未向內參雜體內元力,只是以尋常手法煉製,可他御火手法出色,火候掌握的剛好,儘管只是凡品藥石,諸長老亦看的點頭稱讚不已。
院內散修們將幾位長老的反應收在眼裡,再看望郎飛的目光已是不同。嫉妒,羨慕,憤恨,驚訝,不解,諂媚,可真是眾情不一,五味皆有。
郎飛對這些目光全不在意,無悲無喜,找了個歇腳的涼亭,將身半臥,眯起眼,打起盹來。
如此又過片刻,其餘殿中又走出一些人,待到將近子時,九成九的散修皆已出殿。眼見月正中天,老者向身後弟子吩咐一聲。
幾個弟子點頭領命,各進殿,不大一會兒,符道的大殿內又走出幾個臉色有些不好的散修,郎飛適時睜開眼,剛巧見那山羊鬍兒虎著臉,切齒走出。
這小子嘿嘿冷笑幾聲,復又閉上眼。
又有盞茶時間,精研陣道與煉器的散修也盡都走出大殿。此時此刻,上山的散修又齊聚於此,繪符與佈陣畢竟不同於煉器與煉丹。對於煉器與煉丹而言,只要能夠順利過關,必然會被積雷山收下,可對於繪符與佈陣來說,人數眾多,即使能夠過關,亦不知能否入得長老法眼,得以晉身。故此,絕大多數散修無不心懷忐忑,過關的一臉期許,刷下的滿面哀愁。當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好了諸位,請靜一靜,准予列入門牆之人名單,但聽老道言來。”一炷香時間後,幾位長老爭論一番,確定下入門人選,仍由那起先老者發言。
老者話音剛落,別院裡霎時鴉雀無聲。
“今有散修三百七十八位參選,竟斟酌評選,現擇出散修三十名,准予列入我積雷山門牆,其名如下……”
“三清道尊在上,弟子苦參仙道,歷經三十五載,今朝終於鯉躍龍門,脫凡入得積雷山。以後時日,弟子必將勤勉耕耘,潛心問道。”
“父親……父親,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孩兒終於……終於憑藉您所授符道,入了積雷山門。孩兒如今也算是光耀門楣了。想當年魯家嫌棄孩兒出身貧賤,撕毀婚約,致令父親您抑鬱成疾,壯年早逝。他們可曾想到,孩兒能有今日,能夠躋身十宗門牆。哼!魯家,時至今日,你們就為當初所作的愚蠢決定後悔吧。”
“為何沒有我?為何沒有我?老道苦修近百年,自問於佈陣一道,雖不說精深入微,卻也有幾分造詣。適才佈陣時,只不過心中激動,手忙腳亂之下微有瑕疵。如此……如此就刷下老夫,不公平啊,不公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