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多久,郎飛也不曾細數,只覺含在口中的行軍丸與養心丹已所剩無幾。終於,在這一天的子夜時刻,靈臺穴中鬱積的氣團一震。內視下但覺紫芒一閃,待聲勢淡去,再看時,那一團積聚的深紫色丹氣已然化作一股隱泛金芒的晶瑩體液。
未等郎飛細瞧,充盈在督脈中的紫金液體忽然一瀉如注,沿著靈臺、神道、大椎、風府……一直到頭頂百會穴。至此,紫金液體稍頓,郎飛直覺頂心一涼。緊接著,前胸心肝脾肺腎中溢位五道顏色不一的精氣,甫一出現便直貫頂門,最終經百會穴,被紫金液體一浸,而後漫出頂門。於頭上三寸之處,環繞往復,旋轉開來。
此後,紫金液體又動,經神庭穴一路向下,之後進入任脈,仍沿前胸穴位流淌,直似飛流而下的暴瀑一般,盡數傾入氣海穴(丹田)之中。氣海中的液體越聚越多,隨著紫金浪花的舒捲,就見本已被方清雲刺破的氣海穴煥然一新,四周障壁上金星點點,彩光盈盈。
少時,筋脈中的紫金液體已經涓滴不剩,此時此刻,整個氣海中懸垂著一團軟濃濃、飄蕩蕩的紫金液體。
與此同時,郎飛只覺頂心識海深處閃過一抹華光。由遠及近,倏忽間又是一個轉折,順勢而下,投入臍下氣海穴紫金液體中。
眨眼之間,紫金液體正中央青芒一閃,憑空出現一個漩渦。紫液順勢旋轉,一股股渦流將紫金液體壓縮又壓縮,直至化作一點紫金微粒,最終送往氣海中央青芒處。
一個呼吸,兩個呼吸……直至八十一個呼吸過後。郎飛身子一震,丹田中紫金液體消失無蹤。隨著氣息的平復,中央一點青光逐漸淡化。
經少時,郎飛自迷茫中回過神來,不及感受身體的變化,急忙運功內視。就見氣海中虛懸著一個光灼灼、圓坨坨、紫色中又有淡金紋理的“鵝卵”。
“這……這就是元丹?”感受著“鵝卵”傳來的磅礴氣息。郎飛愣了片刻,“噌”得一下站起身來。四肢微微一動,但覺舉手投足間有一股開山憾嶽之力。
“師父,您在天之靈看到了嗎?徒兒如今已晉升煉精境界。”郎飛仰面朝天,悼念片刻,而後站起身來,本想試一試拳腳威力,可一轉念,思及整個玩花樓乃是百年梨木所建,唯恐自己境界未穩、一個收手不住將其拆了。
半柱香的功夫,郎飛慢慢平靜下來。想到自己剛剛進階煉精初期,境界尚未穩固,又掐算著距離一月之期尚有五日。轉念有了打算,復又坐回床頭,閉目打坐,靜靜穩固修為。
如此過了三日,身周的凌厲氣息緩緩收斂。眼見修為已經穩定在煉精境,郎飛遂睜開眼,自床上坐了起來,稍微定定神,飲罷桌上半壇杜康,嘴中叼了一塊臘肉,又想起那焱陽子所贈日氤訣來。自忖後天就是出關之期,雖然自己並不在意這日氤訣,但好賴也要誦讀一遍,應付過朱韓子與焱陽子那一關。
轉眼又過兩日。這天一早,郎飛收回佈陣器物,徑直來到朱韓子門前。不急喚他,先以神識入屋探查。將室內情形略略一掃,但見那朱韓子正躺在牙床之上沉睡未醒哩。
郎飛微微一笑,邁步走近,輕輕敲了敲房門,道聲:“師兄……”
“唔……哦,是師弟啊!”屋內傳來朱韓子有些含混不清的聲音。少時,又聞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不大功夫,門呀的一聲開了。
結束整齊的朱韓子自屋中走出,微伸了伸懶腰,又瞥了一眼朝陽,這才轉過頭來瞧郎飛。
“師弟,你出關了?”
郎飛點點頭,道:“一月之期已滿,當應師父之言,去尋他老人家了。”
朱韓子頷首。二人遂來到首進院落。登樓找尋一番,卻未發現焱陽子的人影。二人無奈,只好在院中石亭就坐,一面交流些閉關所得,一面靜等焱陽子歸來。
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