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寫的信。”
“是我寫的信。”梓清看著她,“我寫信說,上京繁華,五妹匆匆而返可有意再來遊玩一番?”王梓萱低了頭,梓清卻仍不放過她,緊跟著說道:“你入俯之日,便是我失三婢,被謝沫安重傷之時,你是看到的了。可是你在意嗎?”梓清笑了笑,“不,你當然不在意,你在意的是怎樣爬上謝沫安的床,怎樣將我取而代之。”
王粹瑩的臉漲成了硃紅。
“說吧,你要我入俯,為的是什麼?”
王梓萱低了頭,她知道梓清可以不來,但她卻來了。或許在她的心裡還是念著點姐妹親情的吧?對於自己的那個想法,不由得便有了幾份把握。
梓清挑眉,將王梓萱的神色盡入眼內。如果,如果不是太過份的要求,她想,她都會去滿足她。她生為一個女人,已經失去做為一個女人的一切。這樣的懲罰實為過了。嘆了口氣,輕聲道:“說吧,只要不太過份,我都會答應你。”
“我想入法門寺修行。”
梓清一楞,法門寺?那是沁陽國的皇家寺院,進去修行的一般都是宮中那些年輕卻守寡的妃子們,或者是皇親權貴之家們,犯了事的內宅婦人。當然,說是修行,其實不過是一種終身監禁罷了,然生活還是富足的,只是終身不得踏出寺門一步。以王梓萱的身份,根本是不可能進得去的。
“為什麼?”梓清看著王梓萱,“你如果想,我可以出資為你置些房產,僱幾個人,生活雖不是富足有餘,但卻也是安樂的。”
“不用了。”王梓萱搖了搖頭,她看著梓清道:“我想了很久,你能為我做的那些,姨娘也可以。但只有你能讓我入法門寺。”
“你在擔心什麼?”王梓萱看著梓清,狹長的眼眯了眯,眉梢含了抹笑,淡淡的道:“我只是想進法門寺安度餘生而已。你放心,你擔心的那些事,永遠不可能,你知道的。”她看著梓清,垂了眉睫,自嘲一笑,“我現在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女人,即使有幸得見聖顏,又能如何?”
“你讓我想想。”
王梓萱也不緊逼,只是抬了目光去打量一直恭順的站在她身側的風輕,未幾,含了笑道:“她是二公子的人吧。”
梓清抬首看風輕,風輕對著王梓萱淡淡的笑了笑。
“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不。”王梓萱搖了搖頭道:“我現在還不想走。”
梓清桃了眉頭,略帶冷淡的看著王梓萱,道:“我再進謝家之時,必是謝俯滿門被滅之日,你,只有這一次的機會,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跟我說,走還是不走。”
王梓萱不由得便被梓清那話中的冷凜鎮懾了一把,梓清同謝家下的這把不死不休的棋,她比任何人都瞭解。她也毫不懷疑,真到謝家滅門之日,梓清決不會再為她出面求份情面。而當下,梓清也沒有應承她入法門寺之求。
“你等等,我去換身衣裳。”
王梓萱返身進屋換了身衣裳出來,是她進俯當日的那身衣裳。梓清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也許,王梓萱是真的想明白了吧?一行四人朝外走去。
一牆之隔的碧雲閣,忽的便傳來幾聲悽歷的喊聲。
“順哥兒,順哥兒……”
王梓萱微抬了眉角去看梓清,卻見梓清微仰了臉,眼角眉梢漾著柔柔的笑意。
那喊聲過後,又是嗚嗚咽咽的哭聲,一聲慘似一聲。這些日子,便是這種地獄般的聲音陪著她晨起、入眠。王梓萱是快意的,只是這樣的感覺沒有堅持太長時間,再聽到這聲音時,便生起了一種哀憐,並不是對蘭依的哀憐,而是一種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然後,她便思索自己的將來,蘭依已經幾近瘋顛狀態,她再與她鬥下去已無意義。謝沐安從開始到最後,根本就沒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