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震驚的表情,但又想了想抱著僥倖道:“或許他藏起來了,他們找不到他,而且,他不知道我們往這邊撤退了。”
澤斯無奈搖頭道:“鹿族人就是這樣抱著一份僥倖心理才越活越‘光彩’的嗎?這次迦納斯家的軍隊由座前騎士聖黑翼指揮,其餘人不說,現在那裡還有兩個女人騎士坐鎮,一個多疑善變,一個孤傲尖酸,你有自信三十萬人找不到一個人,你有自信在這樣兩個下得了手的女人面前,他能一個字都不吐出來?即使沒有人告訴他我們往這邊來了,他自己不會想嗎?這是我們唯一能撤退的路,他的心裡比你清楚。”
索菲斯的臉色完全變了,手中緊緊握著利劍,這下一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啊,但是……她急切道:“那該怎麼辦,他們很快就會來了!”
澤斯轉身走開:“我不知道,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處理吧,我不是什麼事都得替你們鹿族考慮,考慮再多你們還是會壞事,早就已經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了,又何必白費我的力氣,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索菲斯臉色完全慘白,當時說走就走,留下斯丹弗的事也沒有跟任何人商量,這下真的是闖禍了,果然啊,鹿族已經不成氣候了,這麼多人來救都還是不行,大勢已去,到最後鹿族偏偏要毀在了自己的手裡嗎?
飛羽在澤斯身邊飛著道:“陛下別生氣。”
澤斯回頭看了一眼神情落寞的索菲斯,他知道自己為了什麼這麼不安,遷怒別人也無濟於事,只會更加的焦急不安罷了,無端端生氣發脾氣,不過是在提醒自己的無能,為何連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好的那份深深自責,轉嫁到了他人頭上始終是不對的,無法排遣的情緒,會引導著他走向哪裡啊?他轉身進了帳篷,想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但實在想找都沒辦法,心裡很亂看什麼都是亂的。他又出來順著那些石板向山頂攀爬。
到了上面,往下一看,下面的幾個火堆就像芝麻那麼大,長空彎月和水中的影子一起,拉出了一條銀光閃爍的長帶子,淡淡流煙隨風飛轉消逝,銀髮凌亂飛舞著。他向後一看,是看不見的岩石,不知通往何處,就像現在的他一樣,前面是未知的路,而身後是百丈懸崖,前路再暗也不能轉身跳崖啊,必須咬牙硬著頭皮往前走。
飛羽飛了上來道:“陛下下去吧,這裡危險,夜風也很冷,下去吧。”
澤斯沒有回頭,看著那岩石之路喃喃道:“飛羽,這沒有路了吧?”
飛羽:“陛下不是說這種話的人啊,要是覺得累了就休息,不要去想太多,下去休息吧,別太累了,其餘的事讓能做的人去做,至於聽著周圍的訊息這件事飛鷹會去做,陛下去休息吧。”
澤斯一笑,休息?是啊,心裡真的覺得很累,非常的累,不想考慮任何人的事,不想為了任何人賣命,甚至不想見到這些人的臉,不想繼續呆在這裡。無力的是要逃都不知道該逃往哪裡,沒有退路就真的是沒有,絕對不存在商量的餘地啊,從來都沒有這麼自暴自棄過,僅僅是因為失去了最想擁有的嗎?
飛羽輕聲道:“陛下,別想太多了啊。”
澤斯:“你下去,我一個人呆一會。”
飛羽知道再說也無用,他的心裡煩躁,說了只會惹他生氣,於是應了一聲調頭飛了下去。
澤斯這才轉回去,坐在懸崖邊緣,半躺下吹著冷風,紫色的眸子寫滿清冷。
古黎忍著身體鑽心的疼,好不容易發動了百十來個赤目之匣,鋒利的紅色長針全都對著斯丹弗,幾乎都扎到了他的身上,她嘴角一揚道:“我才不管你知不知道他們往哪裡去了,我只要你說出來。”
斯丹弗:“我都不知道這麼說?”
古黎一笑:“看來有點骨氣啊,我看看你的骨氣究竟值多少個赤眼,給我先扎掉他半條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