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們震天的笑聲,讓我們停不下來。見他腳步虛浮,我不由慢下腳步,他的目光望向我,仍是溫和笑著,我不由也衝他一笑。
他一愣,移動間雙腳相絆,直向我倒過來。我忙伸手相扶,卻被他一撲之力一帶,和他同時倒於地上。
他大半身軀壓在我的身上。他身上的氣味很好聞,淡淡的,如我仰頭望向的藍天;他不慎貼在我面上的嘴唇很溫潤,如拂過我身上帶著清雅竹香的風。
孩子們拍掌大笑著圍在我們身邊。
“哈哈,老鷹捉到母雞囉!”
“藍先生捉到媳婦囉!”
“藍先生快將媳婦揹回家啊!”
他舉止容雅地從我身上翻身站起,眼睛一瞪,孩子們鬨笑著跑回屋去。我略覺好笑,他已伸手過來,我大方地將手放入他的手中,他將我用力拉了起來。
回容州城的路上,我們不再說話,我偷眼旁觀,他的面上竟時不時紅上那麼一下,原來,他也不是表面上裝的那麼若無其事啊。
我心情無端地好起來,也漸漸忘卻了先前的痛苦與掙扎。
從這日起,我每日下午都去義學看望孩子們。我工錢不多,身無長物,只能每日幫孩子們洗衣、煮飯、劈柴,陪他們玩耍,才能稍稍減輕心中的罪惡感。
我也經常在義學碰到三公子,他每逢雙日便來給孩子們上課,講解論語,同時教孩子們作畫。他的畫極精妙,讓我也自愧不如。
我與他,各去各的,但總是在夕陽中結伴回城。我是要趕在晚飯前回到乘風閣幫廚,他也總是在那個時辰才上完課,總是在我邁出義學大門時,氣喘吁吁地趕上來。
從義學回容州城,一路上要經過田野、竹林、溝渠。鄉間夏日的黃昏,我與他靜靜地並肩而行。到道路狹窄處,他總是側身一讓,微笑看著我,讓我先行。而到溝渠處,他卻總是先躍過溝坎,然後伸出手來,將我輕拉過去。
這樣的男子,君子誠方,品淡如菊,如清風,如靜水。他的眼神,他的微笑,我漸漸讀懂。但我,曾經有過‘玉清娘’這個名字的我,曾經滄海磨難、命運多舛的我,又怎配得起這纖塵不染、溫潤如玉的君子呢?
我不再在下午去義學,而是改在黎明時分去,再頂著毒辣的日頭在中飯之前趕回城。我知道,他的課都在下午,也許,過上一段時間,他,就會把我給忘了吧。
這一日,我的身子有些不舒服,武功被廢、經脈被截的後患逐日加重。這種身體上的痛楚,時時提醒著我,逼我想起發誓要忘卻的人,要忘卻的事。這種糾纏著的掙扎與痛苦,何時才能真正忘卻呢?
我勉力支撐著從義學出來,盛夏的日頭極濃烈,金黃的稻田熱浪翻滾。前方的竹林象是越來越遠,我大汗淋漓,終眼前一黑,人事不知。
孩子們嘰喳的聲音將我驚醒,我睜開雙眼,孩子們‘呼’地一聲圍在床邊。小麻雀般的聲音吵得我有些頭疼。
“莫姑姑,你可醒了,先生可急壞了!”
“莫姑姑,你再不醒,先生也要暈過去的!”
他端著藥碗進來,眼睛一瞪,孩子們嬉笑著跑了出去,又都在門外探頭探腦。他放下藥碗,走過去將門關上,轉過身來,眼中盡是關切之意。
孩子們的笑聲漸漸淡去,窗外濃烈的陽光烤得我有些睜不開眼。他微笑著走近,將我扶起,我順從地喝完他手中的藥。正待躺下,他卻不放手,將我摟於他的胸前。我欲掙開,他在我耳邊輕聲道:“別動!一下就好了!”
我一愣間,他已在我脖中掛上了一樣東西,我垂頭望去,是一隻玉蟬。通體透亮,玉質溫潤,貼在我的肌膚上,冰涼清澈,讓我身心為之一靜。
我欲取下,手被他按住,他修長的手貼在我的手上,剛好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