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得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有院落之中那棵梨樹迎風搖曳,樹葉婆娑,發出沙沙的聲音。木梓衿騎在馬上,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座小小的院落,門扉緊閉,彷彿再也不會再開啟,裡面也再也不會走出個蒼老的婦人,也再也不會有一個翹首盼望的人,年復一年的等待。
“若是不捨,今後若有緣,可以再回來看看。”寧無憂端坐在馬背上,對她說道。
她輕輕地搖頭,雙腿夾了馬腹,不再回頭。
一行人慢慢走出村落,到了管道,那黑衣人才慢慢地策馬向前,與寧無憂同行,“我得走了。”
寧無憂蹙了蹙眉,輕笑道:“也好,改日會謝過你救命之情,如今我有傷在身,得往南養傷,恕不相送了。”
黑衣人點點頭,不再留戀,拉住馬韁調轉馬頭策馬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天際,木梓衿才微微咬唇,看著寧無憂問道:“王爺,他到底是誰?”
寧無憂若有所思,似斟酌了片刻,才輕聲說道:“終有一日你會知道的。”他慢慢的策馬前去,將她稍稍甩在身後,雙手不由得拉緊了馬韁。心中微微泛出異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告訴她那人是誰又何妨?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
可心底卻有一個潛在的聲音,自私的讓他選擇了隱瞞。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根本就不希望木梓衿與那個男人有過多的親密的牽連吧。
堂堂王爺在自己管轄的境內被人襲擊,甚至身受重傷幾天幾夜沒有下落,身為無錫知州的劉琦嚇得險些丟了魂,連日來安排人手救援,可殫精竭慮之下依舊沒有訊息。這幾天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就盼著楚王安然無恙。如今得知楚王寧無憂被找到,他立刻恨不得求神拜佛磕頭感謝祖宗。一聽到寧無憂正往知州府而來,立馬安排人去接應,甚至請了全城最好的大夫,自己則一臉的悔恨焦急,負荊請罪,攜了家眷,跪在知州府門口等待。
木梓衿下了馬車,將寧無憂扶下來,走進知州府,入門大門,便看見庭院之中烏泱泱的跪滿了人。從頭到尾,個個跪得端端正正,一言不發。
劉琦跪爬上前,重重地磕頭,一連聲的請罪,哀痛悔恨不已,頭都要磕破了。
寧無憂狠狠地蹙眉,只覺得聒噪,伸手輕輕地拂了拂袖,只說了句:“本王要休息。”
劉琦立刻讓人安排居住的地方,寧無憂又怕他來煩,又吩咐了沒有他發話,不準任何人進來。劉琦這才知道寧無憂不會怪罪他,長長鬆了口氣之後,妥當地安排去了。
一臉好幾日的奔波,木梓衿睏倦疲憊不已,讓人準備了熱水和乾淨的衣裳,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再飽餐了一頓,立刻上了床,頭一沾到枕頭,立刻就沉睡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掌燈十分。
迷迷糊糊醒過來,房間之內昏暗一片,窗格鏤花映入窗外朦朧綽約的燈光,江南之地,夜晚與京城不同,婉約又精緻,窗格上雕刻蘭草花鳥,映在房間的地上,精細又美好。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再也無法入睡,她便乾脆起了床。
劉琦安排的這所偏院很是安靜,幾乎聽不到院外的聲音,連廚房都是單獨闢出來的,不與知州府上的人同食,一切以安全為上。
可楚王南下的訊息早就依舊傳到南方,一入江南之地,這裡的百官豪商,就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擠進來見楚王一面。
她站在門口,聽見迴廊上幾個小丫鬟低聲細語,柔嫩嬌俏的聲音軟糯香甜,正是這南方的吳儂軟語,雖然說得小聲,但木梓衿依舊聽見了。
她們在談論楚王殿下的長相。
☆、新的線索(修)
楚王殿下的長相總是被人津津樂道,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作為他的貼身侍女的木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