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只因楚王殿下告訴我,這樣便可引出事情的真相。所以我才那麼做。”
靈堂之上,瞬間一片安靜。
皇上緩緩看向謝瑾瑜,謝瑾瑜立刻跪倒在地,連帶著謝家的人,統統跪倒一片。
“皇上,這一切……”謝瑾瑜臉色蒼白,整個人呆怔惶恐,想要解釋,卻只吐出幾個模糊的音節。
“謝大人,朕的生母是謝家人……可她福薄,生下朕之後沒過幾年,便去世了……”皇帝起身,緩緩地走到謝瑾瑜身前。少年天子,此時聲色凝重如冰,卻輕飄飄地,如鋒利的刀片一般。
“是……是臣一時糊塗。”謝瑾瑜俯身磕頭,“臣,有愧於姑母的囑託,愧對皇上。可是臣保證,謝家人,絕對對皇上忠心耿耿,臣懇請皇上,看在姑母的份兒上,寬待謝家……謝家原本就嗣子不多,姑母更是隻有您一個孩子……按說血緣,皇上,皇上您身上,也流淌著謝家人的血啊……”
“朕年幼,母親就去世了。父皇並不喜歡朕,故而朕也很少見到母后……只是母后去世時,朕趕去見她最後一面。”皇帝冷笑,笑聲冰涼又哀思,“她對朕說,她一生汲汲營營,全是為了謝家。她出生起,就註定要進入皇家,若是她與父皇,只是一對平常的夫妻,那定是極其相愛的。可是,她偏偏生在了謝家。父皇就算是愛她,也要防著她,明明近在咫尺的兩個人,卻偏偏疏離防備,各懷戒心……母后之所以會死,也是因為為謝家算計籌謀一生……”
謝瑾瑜微微哽咽,漠然無語,悲痛地看著皇帝。
“所以,朕當時答應過母后,儘量善待謝家人。至少保住謝家聲譽不毀,至少又遭一日,不要……”皇帝幽幽嘆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拍了拍謝瑾瑜的肩膀,冷聲說道:“說到底,你也算是朕的表兄……”
謝瑾瑜惶恐地看著皇帝,眼神捉摸不定。
“若是當初姑母和駙馬成婚時,你向父皇說明一切,說不定也不會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皇帝說道。
“不可能的……”太后輕笑一聲,“皇上的性格,哀家最是懂的……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出靈堂,“既然駙馬沒死,那這個哀悼就沒有必要了,將靈堂撤了,大家都各自回府吧。”
靈堂之上來弔唁的人頓時如鳥獸散一般,紛紛行禮告退,人潮如潮退般,快速地散去。一時,原本擁擠的靈堂瞬間顯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擺放在中央的那精美的棺槨,顯得詭異森然。
立刻有侍女小廝手腳麻利地上來將白幡紗幔都摘了去。
木梓衿看了看寧無憂,走向他,“王爺,我們回去吧。”
寧無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的眼眸之中,看到了隱忍的不甘心與不服氣。他輕輕地搖搖頭,看向皇帝,說道:“臣告退。”
“王叔且慢。”皇帝卻叫住了他。
“皇上還有何事吩咐?”寧無憂神色淡漠,卻依舊清雅自若。
皇帝欲言又止,看了看站在一旁不捨得離開的寧浚。
“八弟,你到外面等我。”寧無憂對寧浚說道。
“啊?”寧浚愣了愣,立刻搖頭,“我不要,我還沒看到結局!”
皇帝等人險些被他這句話慪住。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心。這件事情,關係到皇家,關係到一個世家大族,那世家大族,更是與皇帝有著複雜的關係,就算有結局,又怎麼會讓別人知曉?
“出去!”寧無憂看著寧浚,微微眯了眯眼。
寧浚雖然頭腦簡單了些,但是身在皇族之中,也不會傻到不明白其中的玄機。他不甘心地看了寧無憂一眼,只好告退了。
皇帝看向癱軟的坐在軟椅上的昭陽公主,問道:“姑姑,駙……謝璘如今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