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指尖之下繪製的字。
“指……環。”木梓衿分辨出寧無憂在她手心裡寫下的字,“指環!”
“是。”寧無憂眯了眯眼,又看了看溫老,“我猜想,是因為燒燬的紙灰之上字跡很是模糊,而且並不完整,所以溫老才將指環兩個字認成了旨袁。”
木梓衿不由得在心底微微感嘆,若是換成常人,看到這兩個不齊全而且有錯誤的字,能否如他一般睿智的認出正確的字來?
她輕輕地咬唇,“只是還不知這信到底是誰寫給謝長琳的。光是看溫老還原的字跡,就能認出來嗎?”
寧無憂蹙眉,“這字跡,從未見過。”
木梓衿與寧無憂辭別溫老,離開這不起眼的店鋪,取了馬之後,一同離開東市。
那封並不完整的書信如今能得出的唯一線索,便是謝長琳手中有一枚指環。但是這指環,還有這與他書信的人,到底和韋少鐸與牽機藥之間有沒有聯絡一時無法判斷。
回到楚王府,寧無憂便隨納蘭賀一同去見吏部而來的人,木梓衿只好先回房。而原本打算去國子監檢視的打算也暫時放下。如今謝長琳和楊慎都將進入殿試,兩人身份不再如從前,若是她去單獨查問謝長琳,一定會引起人的注意。
下午時分,雲真公主前來王府。她那日出宮之後,便心心念唸的想來楚王府看看,如今終於下定決心登門,顯得很是鄭重緊張。可很是不巧,寧無憂被皇帝叫進了宮中,並不在王府。
木梓衿也是後來才知道,謝丞相夫人在夜間突然離世,謝府上下一片素縞,謝丞相悲痛難耐,傷痛之下竟病倒了。而謝夫人是一品誥命,又是先皇后的母親,皇帝自然感念親情,念及謝丞相病體,無法主持丞相夫人喪事,同時出於孝心,將正在守皇陵的謝瑾瑜召回京中,為母守喪,以盡孝道。
木梓衿不由得苦笑,當初因昭陽公主駙馬的事件,趁機將謝瑾瑜罷免出京,謝家算是在朝中少了一個不小的助力,如今謝瑾瑜歸京,雖說還沒有官復原職,可大約是不會再被放逐到皇陵去了。
如今楚王府與謝家似乎再一次形成對峙之勢,兩虎相遇。
“紅線,你在想什麼?難道在想我五哥?”雲真公主見木梓衿呆呆地看著水榭之下的水發呆,不由得打趣道。
木梓衿微微一愣,立即避開雲真公主的視線,轉頭看著遠處庭院之中的遊廊,水光澹澹,暮色漸合,楚王府中風光溫柔寧靜。
“沒有,我只是在想案子的事情。”木梓衿連忙說道。
“案子?”雲真公主臉色驀地一駭,“你一說起案子,我就想起今日一早我府上的一個侍女,竟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很是恐怖,”她抓住木梓衿,“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報官,或者報刑部,可……”
“為什麼沒有報刑部?”木梓衿疑惑的看著她。
雲真公主臉色黯然,輕聲道:“以前在宮裡時,我身邊的侍女也有莫名其妙死了的,可……每次都是不了了之,匆匆將宮女抬出去埋了就好。我也從來沒怎麼在意那些宮女的死活。我身份低微,在皇宮裡生存不易,實在不想太出頭惹人注意。而且宮女病死也是常事……”
木梓衿微微眯了眯眼,“那為何今日卻要將這件事告訴我?難道那死去的侍女與你關係很好?”
“不!不是!”雲真公主連忙搖頭,“不是那侍女和我關係好……而是……而是那侍女,就死在我的房裡。”
“公主不妨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木梓衿說。
☆、公主可嘆
暮色將至,水榭之上悠然連綿隨風搖曳的宮燈次第被點亮,微紅的光,照在水榭亭臺之上,輕輕攏著這一方水色。
雲真公主蒼白的臉色在透過燈紗燭火的映照下卻依舊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