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憂冷冷地看著他,由於眼神所迫,寧浚只好噤聲。寧無憂深切又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向懿德堂。
紅袖早就讓人準備好洗塵的用品,寧無憂清洗乾淨,換上一身乾淨的常服,再用了膳,又回臥房休息到夜晚時分,才慢慢地醒過來。
一切如常,甚至比他以前更加的清閒許多。
窗外淡淡的光映入窗欞,臥房之內清寂雅緻。他起身點亮燈,光線將房間照得通明剔透,連映在地上的影子也似精細般雕刻雅緻。他叫了紅袖,去請納蘭賀。
納蘭賀進入懿德堂,快速走到他身邊,寧無憂正微微歪斜著身子輕輕地靠在案几之上,案几之上,只剩一盞明亮的琉璃燈盞,燈火輕柔如紗,照在他衣袂之上,如月色華美清雅,似在他身上落下淡淡的輕紗。
他正隨手翻著一本手札,仔細檢視,才看出那本是木梓衿的手札。
原本她落在薦福寺之中,她被人帶走之後,他讓人送回了王府。不久前才到他手中。
“王爺,”納蘭賀恭敬謙和,輕聲說道。
寧無憂闔上手札,抬頭看著他,沉聲隨意地問道:“如何?”
“王府之外,果然有人監視著,”納蘭賀說道,“王爺一入府,那些人便來了。”
寧無憂勾了勾唇,輕輕地搖頭,笑了聲,“入秋之後,也很涼啊,難為他們了。”
“王爺,您這是被軟禁了……”納蘭賀蹙眉,神色凝重。
“嗯……”寧無憂點頭,“剛才我進府時,便知道他們會這麼做。謝瑾瑜穿皇帝之令,讓我好好地留在府中休息,不就是想軟禁我嗎?只是,皇帝顧忌我是他王叔,又不好明目張膽的讓神策軍或者御林軍圍住王府,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暗中監視了。”
“王爺打算如何?”納蘭賀憂心忡忡。
寧無憂沉默不語,只是又將木梓衿的手札翻開,又問:“你明日讓端王來一趟。”
“好。”納蘭賀恭敬地應聲,“那……謝姑娘呢?她如今可是以準王妃的身份住在王府之中。”
寧無憂翻頁的手微微一頓,疑惑地問道:“謝姑娘?謝明嬈?”
“是,”納蘭賀點頭,“她剛才來見我,問我可否可以見一見王爺。”
寧無憂若有所思,“現在幾時了?”
“剛過酉時。”納蘭賀斟酌著說道。
寧無憂看了看窗外已經完全黑沉的天色,恍然地說道:“酉時,這塊就天黑了?”
“如今已是深秋快入冬了,自然就天黑得早些。”納蘭賀說道。
寧無憂輕輕的摩挲著廣袖袖口,輕笑:“在雲南時,天色可沒那麼早就黑了。”他起身,將手札收入袖口之中,說道:“你讓謝明嬈去水榭暖閣等我吧。”
“是。”納蘭賀恭敬地退出懿德堂。
寧無憂拿上披風,披上之後,提著那盞仙雲瑤臺的宮燈往水榭暖閣而去。
他慢慢走著,宮燈氤氳出的光亮隨著腳步輕輕地搖曳著,水面吹拂而來的風微微涼爽,遠遠看去,水榭之下,瀲灩水光旖旎如星河。粼粼水面之上,映出夜色之中被燈火點亮朦朧的樓閣亭臺,猶如一幅朦朧美妙的幻境。
走近,看見謝明嬈靜靜地站在暖閣之外,她衣衫單薄,身形有些消瘦,瘦弱的身軀似風一吹便會倒一般。她輕輕地攏著肩膀上的披風,見寧無憂走來,連忙行禮。
“不必多禮。”寧無憂抬手,“進暖閣吧。”
☆、決絕離去
暖閣之內溫暖許多,寧無憂褪下披風,坐下之後,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示意謝明嬈也坐下。
“多謝王爺救命之恩。”謝明嬈並沒有坐下,而是欠身向寧無憂行禮,瘦削的身軀端正地欠身,動作優美,可神態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