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片刻。
“王爺,不要再猶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人打馬上前,“皇帝和謝家人將我們逼到這樣的地步……”
寧無憂看向納蘭賀,最終點頭。
納蘭賀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訊號彈,指向天際,拉下引線,一枚五彩煙火在空中絢麗綻放,流光溢彩,堪於日月爭輝。
身後追兵不久便在地平線之上出現,峭楞楞如從地下冒出來的鬼影。為首一人依舊一身乾淨清逸的錦衣,淡淡的看向寧無憂。
他在十幾丈遠的地方停下,抬頭看著天暮之上綻放的煙火,蹙眉勾唇一笑。
“楚王殿下,看來在下猜測得沒錯。”他拉住馬韁,遙遙的看著寧無憂,“若不是今日這樣逼迫,你的真正勢力恐怕還不會被知曉。”他笑得儒雅清貴,挺立的身軀悠然如玉,“我就說過,你有謀逆之心,可天下人都不信。如今,我就讓這天下人,都看看你這幾年,韜光養晦,到底都幹了什麼。”
煙火放出不久,四面八方有人如雲集般快速集結趕到,烏泱泱從夜幕之中策馬而來,看見寧無憂,紛紛跪地行禮。
“常州節度使宣節副尉參見王爺!”
“郴州節度使懷化郎將參見王爺!”
“朗州節度使參見王爺……”
“……”
江南之地,能在短時間內趕過來的兵力,在楚王寧無憂的號召之下集結。
寧無憂端坐於馬背之上,看著追來的追兵緩緩撤退,面色凝重。
“王爺,剛才的追兵是京城之中的神武軍,為何……”懷化郎將一臉的疑惑,“王爺不是剛從雲南平叛北上,為何皇上的神武軍會追殺王爺?”
寧無憂翻身下馬,立刻有人將馬牽走安撫。
“先讓人為本王的親衛治傷,離這處最近的是什麼地方?”他問。
“郴州。”懷化郎將說道,“再往前不遠就是郴州城了。”
寧無憂從人馬之中換了一匹馬,翻身而上,“今日眾人已經疲累,你們……先按兵不動,帶兵回各地的地界。本王先繼續北上到郴州修養。”
“是。”眾人得令之後,帶領各自的兵力退散。臨時發令,能趕到的兵力並不多,還不足王府軍的一半,但是,楚王在各節度使私自擴張培植自己的軍隊勢力,已經是謀逆的鐵證。
神武軍統領謝瑾瑜,也已經沒有再與他硬碰硬刀劍相交的必要,而是直接趕往京城將楚王謀逆的事實和證據交給皇帝便是。
能有今天這一步,早在寧無憂真正開始培植和擴張自己勢力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
懷化郎將在前頭帶路,一行人終於鬆懈下來,繼續往北,趕到郴州城之中。
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
一路順著郴江往北,將夜幕的黑暗走得漸漸明亮,淡淡的天光如青紗帳般鋪滿江面,終於在城門開啟的時候,進入了郴州城。
一行人暫時入住郴州知州府。
寧無憂自己清理了傷口之後,才讓納蘭賀進入房中來見。進入知州府時,就已經吩咐過並不需要人伺候,必要時也不必讓人來打擾。
納蘭賀進入房間之中,寧無憂已經包紮好肩膀上的傷口,只是單手包紮略顯得粗糙些,但他並不在意,依舊換上乾淨的衣服,神色自若地端坐著。
手邊一壺茶正冒著熱氣,嫋嫋白煙氤氳著茶香,縈繞舒捲,安人心魂。
他抬手斟了一杯茶,清淡的茶水在茶杯之中泛起漣漪,青瓷淡雅清麗,如水墨在水中緩緩暈染開。
“王爺,”納蘭賀恭敬地站在一旁,謙和有禮。
“坐吧。”寧無憂抬手指了指他身前的位置。
納蘭賀微微一怔,走過去坐下。寧無憂將剛才